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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理要對軍區全體幹部戰士進行電話講話。傍晚時分,李平水正忙著檢查線路,門口崗哨打電話進來,說有人找他。在大門口,他見一個架著眼鏡的年輕人走了進來,問誰是李平水。有一種直覺讓小李感覺到,這個人一定就是杭得茶。他沒有他弟弟的英氣,也沒有這個時代的年輕人一般都會有的那種咄咄逼人的神色,他身上有一種超然的東西,彷彿並不怎麼關心眼前的重大事件。他們一邊往裡走,還沒寒暄幾句,他就迫不及待地問:“她怎麼樣?有沒有說要回來?“李平水抬起頭來,從杭得茶臉上讀到了某一種激動的很個人的東西,他這才想起有東西要給他。就說:“你在值班室等等我,一會兒聽完了周總理的電話指示,我再跟你好好聊。”
那天夜裡,周總理講了不少的話,他的話裡包含著這樣一種精神,為了大局而使個人受委屈,那是符合我們的時代精神和我們的道德準則的。這恰恰是最能夠打動像李平水這樣年輕軍人的話。青年軍官十分感動,這種感動一直延續到他重新見到杭得茶。他再一次想到那個姑娘,他連忙取出那封儲存得很好的信,為了安全起見,他竟然把它封進了保險箱。
信很薄,匆匆的筆跡,只有兩張紙,第一張上字很大,稱呼讓得茶一下子閉上了眼睛,他的不能自控的神情把李平水看呆了。好一會兒,杭得茶才睜眼讀了下去——
心愛的我的親人,爸爸拜託給你了,保護他吧。我只能匆匆給你寫這些話,不僅僅是因為時間倉促,還有許多許多原因。在北京已經沒有我的家了。我想你或許知道我這裡的情況,但你還不知道一些更加可怕的事情。我好像永遠也不能再回到南方了,是嗎?不管我做了什麼,請記住那個夜晚。
你曾讓我以為重生。是的,儘管我沒有資格說這些話了,但我不能不說:在你對我的愛情中,幾乎看不到眼下人們通常應該具有的男歡女愛的場景。懊,心亂了,我不知道該怎麼寫下去,“原先我曾確信,你還會回來與我相聚。”…一
多麼荒唐,在這樣的時刻竟然想起了詩,多麼荒唐,你說呢?
但我還是要告訴你,這是蘇聯詩人阿赫瑪託娃的詩句,我現在還能全文背下來的,只有這首與我的名字相同的詩了。
詩是抄在第二頁紙上的:
喲,門扉我並沒有閉上,
蠟燭也沒有點燃,
你不會懂得,我疲乏極了,
卻不想臥床入眠。
看一枝枝針葉漸次消失,
晚霞的餘暉變得暗淡,
我陶醉於溫馨的聲息,
恍海見到你的音容笑顏。
我知道,往昔的一切全已失去,
生活就如同萬惡的地獄!
喚,原先我曾確信,
你還會回來與我相聚。
信就這樣復然而止,彷彿寫信的人因為不可預測的災難驟然降臨而不得不斷然結束。得茶只匆匆忙忙地看了一遍就放進了口袋。那天夜裡,他和李平水聊了很久,談局勢,談北京的那群人和那群人中的弟弟得放。他幾乎沒有再提過白夜,實在不得不提時也是夾在那群人中一起提的。李平水一直小心翼翼地繞著那個姑娘的話題走。最後他們終於沉默了,杭得茶朝李平水苦笑了一下,嘴角可怕地抽搐起來,彷彿告訴對方,瞧,關於今天晚上我們的首次相見,我的確已經盡力而為了。
直到李平水把得茶送往大門口時才打破了沉寂,李平水突然想起來了似的問:“你認識翁採茶嗎?”得茶想了想,說:“很認識。”
“她現在是我的妻子了。”
杭得茶慢慢地綻開了笑容,說:“成家了,祝你好運。”
“我跟她從認識到結婚,還沒兩個月。”
得茶說:“也許這和時間沒關係。”
“可我們沒有一見鍾情。”李平水突然激動起來,說,“說老實話,我真的很羨慕你們,我對她從來也沒有過這樣的感情,她對我也沒有。我不知道,這樣的時候我結婚合不合適。部隊那麼亂,我的家在紹興農村。局勢再這樣發展下去,遲早我們這些下面的幹部會被殃及的。我對她一點也不瞭解,我甚至不知道衝我們省軍區時,也有她一份,這不是太滑稽了嗎?”
李平水茫然地看著抗得茶,他願意把這樣的話說給這位初相識的人聽,他信任他,相信他是一個有判斷力的朋友。杭得茶也認真地聽著,他不能告訴對方他所知道的事實真相,還有一些關於新娘的更可怕的事實真相,是連他杭得茶也不知道的。
還要和最不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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