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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文章的。無論是吳派還是杭派,都會拿你做文章,所以你必須隱藏起來。“
這一次白夜是真正地吃驚了,她掙脫了得茶的擁抱,瞪著他,輕聲地叫了起來:“可我是為了見我的父親才回來的!”
得茶低下了頭去,好一會兒才抬起頭問:“沒有一點別的原因了嗎?”
“也為你,但不是現在的你。我沒想到你卷得那麼深,你失去的會比得到的多。“
“我知道,我想過了,但我還得那麼做。”
白夜像突然生了大病似的,臉上的紅光一下子黯淡了。
“那麼說你還是不能同意我去見我父親!”
他點了點頭。他們僵持在了那裡,突然她抓過大衣就往外面衝,早有準備的得茶一下子就把她抓住。她一聲不吭地就和他扯打起來,沒打幾下,就聽到門口有人驚慌失措地跑開,他們立刻住了手。得茶說:“別怕,是迎霜。”
白夜一邊掰他的手一邊說:“我怕什麼?我誰都不怕,你放我走,我要見我的父親!”
他們又開始在花木深房裡拉扯起來,得茶的力氣遠遠比白夜想像的要大得多,他擦住她的那隻套著兩隻黑袖章的胳膊說:“你不能露面,因為你現在還是吳坤的合法妻子,你自己的事情還要靜觀事態,更不要耽誤你父親的事。楊真先生幾乎被他們打死,當務之急要把他先救出來,你要理智一些,不要因小失大,聽見了沒有!”最後一句話他是不得不咆哮出來的,雖然聲音壓得很低,因為白夜看上去有些喪失理智。
原來得茶一直不敢告訴楊真捱打的事情,現在不得不說,白夜聽到這裡,手鬆了,雙手一把就扯住了自己的頭髮,說:“這是可以想像的,可以預料的,從北到南,到處都在死人,你要是不那麼說,這才奇怪呢,是不是?”她那樣子突然變得古怪起來。
客廳裡那幾個杭家女人進了花木深房,一股寒氣被她們夾帶了進來。寄草厲聲輕喝:“得茶你幹什麼?” 白夜這才想起來,一把抓住寄草的前衫胸口就問:“姑婆,我爸爸快被打死了?”
寄草白了得茶一眼,說:“哪有那麼嚴重?挨倒是捱了幾下,文化大革命,誰能不挨幾下?你看我,我都被他們用臭柏油澆過。”
白夜放下了抓住自己頭髮的手,直到現在她才徹底明白了她和她父親的處境。寄草姑婆故作輕鬆的口氣中透露出的完全是相反的資訊。她開始明白得茶為什麼會有點像吳坤。可是要把她藏起來,這是她絕不願意的,她無力地坐倒在爐邊,雙手捂臉,搖著頭,她的身影毛毛茸茸地映在牆上,頭髮亂糟糟的,像一個囚犯。
葉子見此情,使了個眼色,大家開始收拾剛才被弄亂的房間。正在此時,迎霜的腳步又響起,她的聲音在子夜的雪天中格外清晰——來了,來了…·
葉子手忙腳亂地拍著胸,說:“這個迎霜,現在已經半夜三更了,還那麼叫。人家不嚇死,他爺爺都要給她嚇一跳呢。我去看看!”要去拉門,就聽門外一陣騷亂的腳步,門被一陣強力推開,人未進,聲音已經進來:“杭得茶,你給我把人交出來!”說話間,吳坤一陣風般地殺了進來。
翁採茶把電話打到吳坤那裡的時候,他正在趙爭爭家吃年夜飯,趙爭爭的母親半盛情半要挾地把他弄到她家裡。他一邊喝酒一邊聽那老頭回憶他和副統帥的戰鬥友誼。老頭喝了一點酒,心情也愉快,談笑之間也不時透露一點內幕,在吳坤聽來,那都是高層之間的分分合合的政治鬥爭。吳坤對這些話題天生是感興趣的,他像一個虔誠的小學生在聽政治課,貪婪地吸收著這些光天化日之下不可能吸收到的政治營養。他也豪飲了幾杯,年輕氣盛的心一時就膨脹起來,模模糊糊地想到了他的新對手:杭得茶啊杭得茶,你那麼徒勞無益地死保楊真幹什麼呢?你知道這場運動的真正目的何在嗎?他過去對識時務者為俊傑這句話一直是反感的,以為那是投機取巧的代名詞。現在他開始明白什麼是時務,什麼是識時務。大勢所趨時,逆歷史潮流而動者,絕無好下場。楊真被打時他升上來的那些內疚之情,就在此時沖淡到幾乎烏有,舉起杯子就對趙爭爭說;“爭爭,不用說了,當著你父母的面,這杯酒算是對你的賠禮道歉吧。”
趙爭爭的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她是個十分倔強的人,從小嬌寵,也不大知道害怕,吳坤那一掌是真正打到她心裡去了。她就那麼站著,一時不知道是甩門走掉好呢,還是接過酒來一飲而盡好。只聽父親說:“行了,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你們都不是小孩子了,起碼的政治素質還是要具備,都那麼衝動不冷靜,將來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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