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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
“也不過是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罷了,並沒有什麼新招。”得茶這才把吳坤這段時間來的所作所為,包括他給楊真先生帶來的災難,粗粗地對白夜說了一遍,但他隱去了楊真被打得奄奄一息的那個細節,然後說:“我還得感謝你給我提供的炮彈,是你告訴我他在北京是屬於歷史主義派,是剪伯贊和黎樹先生手下的一員後起之秀,我把這些老底都給他揭出來了。”
“你說這些是我提供的炮彈?這些是炮彈?“ 白夜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把這些都給他揭出來了?”
“其實這些都不算是什麼,主要是先在群眾中把他搞搞臭,“得茶說到這裡,自己也笑了起來,興奮得雙頰發紅,“我沒想到群眾對此反響這麼大。不過群眾運動中群眾的態度並不是起決定作用的,吳坤以為我不知道箇中奧秘,但他錯了,在心狠手辣方面,我以往的確不是他的對手。但是,從今天夜裡之後,一切都改變了。“
白夜驚奇地看著眼前這個興奮得有些摩拳擦掌的青年男子。他在屋子裡來回地走著,一會兒坐下一會兒站起,他停不下來,雙眼閃閃發光。他目光中冒出的那種狂熱的一意孤行的意志,是她剛剛認識他的時候,一丁點兒也沒有發現的。他用的那些詞彙——解決、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炮彈、對手、揭老底、心狠手辣這是一些本來完全與杭得茶無關的片語啊,為什麼他的口氣中有了一種似曾相識的東西,當他這樣說話的時候,他開始像誰呢;
現在,杭得茶再一次握住了她的雙手,彷彿她已經與他結成聯盟:“你不是希望我能夠保護你的父親嗎?我一直擔心自己不能夠做到。這是我的使命,我必須完成。現在我可以告訴你,吳坤完蛋了!”
白夜一下子站了起來,她突然明白他開始像誰,他說話的口氣,開始像那個他要他完蛋的人了。但她還是不知道他有什麼辦法讓他完蛋。儘管得茶把吳坤形容得像一個惡棍,但白夜並沒有仇恨吳坤到這一步。不,她遠遠說不上對吳坤有什麼仇恨。她只是懷疑他,有時也討厭他罷了。她和他的婚姻中的確有許多無奈,但難道不也有她自己的失誤?她只想離開他,但並不想讓他完蛋。
她的心清是得茶當下不可能瞭解的,他想當然地認為她應該完全與他想到一起。由於信任,由於自己也從來沒有過的體驗,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他迫不及待地要把自己的好訊息告訴心愛的人。他說:“吳坤不是最喜歡拉大旗作虎皮嗎?不過他頭上有辮子,屁股上有尾巴,真要拉大旗作虎皮,他拉不過我。今天夜裡的這頓年夜飯,我是和一些關鍵人物在一起吃的,我告訴他們,吳坤對他們而言,是一個多麼不可信任的傢伙。我讓他們認為,吳坤和你父親的那一層特殊關係,使他決不可能完成他自己誇下的海口。我告了他一黑狀,或者說,我狠狠地打了他一個小報告:這是一個借革命名義達到個人目的的野心家。事情好像就那麼簡單,他完蛋了。其實並不簡單,我在這之前做了許多的鋪墊,我知道,即便在同一個大派別裡也有許多的小派別。比如趙爭爭的父親和北京方面的來人,他們看上去在一條線上,其實並不在一條線上。事情就這樣起了轉機。明天一早,我就可以到上天竺,把楊真先生轉到我的手下。我已經拿到了手渝,你高興嗎?”
白夜像聽天方夜譚似地聽得茶說了那麼多,好幾次她企圖打斷他的話來表達自己的意思,她想告訴他,她沒有給他提供什麼炮彈,她也不希望吳坤在他的攻擊下完蛋,但她根本插不進去話。得茶亢奮起來,也有一瀉千里之情。當他說話的時候,她就只好悄悄地掀起窗簾的一角,窗外是陰曆年1966年除夕的最後時光,雪依舊像是夢一般在下著,沒有剛才那麼密集,但一片片更大了,緩緩地從天而落。這樣的子夜,彷彿是要昭示你認可一種鐵定的不可改變的現實。白夜想,現在她能夠說什麼呢,她唯一能夠堅持的,就是見到她的父親。
她回過頭來,說:“明天我和你一起去接我父親。”
“這正是我馬上就要和你談的事情。”得茶走到了白夜的身邊,他把她摟到自己的懷裡,他知道他接下去要說的事情會讓她傷心,但此事無可通融。他說:“你明天不能夠和我一起去。不但不能一起去,你還不能夠露面。不要讓任何人知道你已經回來了,我會想辦法連夜就把你轉移的。“
“這怎麼可能?爺爺已經去通知父親了。”
得茶皺了皺眉頭,說:“我們會有辦法的,我們會說你已經走了,不知去向,這樣的事情很多。”
“為什麼要這樣做?”
“別人會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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