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部分(第2/4 頁)
忙把他從身後又拉了出來,說:“你嚇什麼?我還沒說完呢。日本人是東洋人,這個洋人是西洋人,聽說有許多西洋人都是幫我們中國人打日本人的呢!”
小越兒這才抖抖索索地又從哥哥的身後探出腦袋來。
奇怪的是,他們這麼樣地說著話,這個西洋人躲在樹下,還是不願意醒過來。這大傢伙可真能睡,忘憂心想,卻驚奇地發現自己的腳下有一道細細的紅水,再仔細看,這紅水是從那西洋人的腳上流下來的。啊,這傢伙流的是血,他受傷了,別看他白毛茸茸的,他的血也是紅的呢。他連忙跑上前去,蹲下來,搖著那人的肩膀,那洋人也不醒。忘憂想了一想,就讓越兒回去拿點吃的,再取一壺水來,他剛才燒了一鍋開水。越兒往回跑了幾步,忘憂又叫:“泡上我們新制的白茶。”
越兒“嗅“地叫了起來,說:“那他真的要變成白茶精了。”說完就跑了。
忘憂又喊:“別忘了我寫字的木炭和板。”
忘憂知道,越兒在心疼他們的白茶呢,這茶能換回他們的多少口糧啊。冬天到來的時候,他們是全靠這些春天的茶換來糧食活下來的呢。可山裡人是好客的啊,再說這客人又是從西洋來的,還受著傷呢。五年的深山密林的生活,已經完全改變了忘憂,現在,他和越兒說的都是一口山裡人的土語,他們和山裡人在一起,已經完全沒有杭州人的一點點都市的影子了。
西洋人就在這時候醒了過來,他張開眼睛,綠綠地看著忘憂,怔了一怔,突然露出笑容。忘憂也笑了,指指自己的白頭髮,又指指對方的黃頭髮。對方就坐了起來,嘰裡咕略地說了一陣,費力地坐了起來。忘憂一句也聽不懂,他想來想去,只好說:“這裡是中國,天目山。”
這幾個字裡那西洋人只聽懂了中國兩個字,但他大為興奮,說:“美國,美國,美國…·”
美國這兩個字,忘憂也是曉得的。啊,原來這大傢伙是美國人啊,他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呢?正那麼想著的時候,越兒渾身掛得七上八下地來了,手裡還拎著一把壺。美國人看見一下子冒出了兩個孩子,十分高興,就對他們指著自己的胸說:“埃特,埃特,埃特。”
忘憂明白了,這大傢伙美國人名字叫作埃特。忘憂就指著自己說:“忘憂。”又指指越兒,說:“越兒,越兒。”
埃特費力地說:“旺,旺旺;月,月。”他咧開大嘴笑了起來,那兩個孩子也跟著笑了。
他們先是給了他一塊番薯幹,他狼吞虎嚥,吃得一個勁打著嗝,忘憂連忙給他倒茶。一大海碗的茶裡面,漂著一層白茶葉。埃特從來也沒見過這樣的飲料,他驚奇地指著這些葉子,看著孩子們。兩個孩子就爭先恐後地對他說著什麼,又指指他們身後的白茶樹。埃特想必是明白了,接過茶碗,一口氣,連茶葉帶水喝得個精光。越兒看得發呆,說:“哥哥,你看他,你看他,你看他把什麼都給喝下去了,他把第一開的茶葉全吃了。”
山泉泡的新茶,說不出來的好喝。又累又渴的盟軍飛行員埃特,從來也沒有見過散茶的模樣,可是第一次喝茶,就達到了茶聖陸羽《茶經》中所言境界:若熱渴,凝悶,腦疼,目澀、四肢煩,百節不舒,聊四五躡,與醒酸甘露抗衡也。
渾身上下那說不出來的舒服催使他把大海碗一伸,他的意思忘憂頓時明白了,這個西洋佬還要喝呢。兩個孩子連忙又給他衝了一大碗,不過這一次越兒可不讓他這樣喝了,他連比帶劃地告訴埃特,茶葉不是這樣一次就全喝下去的,必須把它給泡開了,喝它的茶汁。這樣一連喝上四五次,才算用完了茶葉。埃特明白了,一連就喝了三碗。喝到第四碗的時候,他見那碗底的茶葉,猶豫地看看忘憂,忘憂攤攤手說:“吃吧,你喜歡吃茶葉,你就吃吧。”
埃特很高興,他的確喜歡吃這樣的茶葉。他的大手指往碗底一撈,茶葉就到了他的嘴裡,咯巴咯巴地咬碎了,就吃了下去,然後呼了一大口氣,對著天空叫了一聲:“嗅——媽高得——“
兩孩子也聽不懂他是在叫上帝,他們也沒聽說過上帝。他們只是看到埃特喝了他們的茶,發出那麼心滿意足的喊聲,知道他是高興了。這時越兒才想起了口袋裡的洋人的糖,拿出來再啃,竟發現沒像剛才那麼樣難吃了。埃特見他吃了巧克力,也很高興,一個勁地說:“巧克力!巧克力!巧克力!“
越兒明白了,外國人的糖,就叫巧克力。為了投之以機,報之以李,他也不停地對著身後的大茶樹叫道:“茶!茶!茶】“
見埃特還是沒弄明白這之間的關係,忘憂就對越兒說:“越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