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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特在軍情五處裡負責反顛覆工作,是個老資格的領導,當時已快退休。他一眼看出康韋爾很有天資,特別是特工人員所需要的那種極強的觀察能力,於是勸他為情報機關工作,康韋爾竟也爽快地答應了。
(圖片一隻鸚鵝)
康韋爾認為無論是作家還是間諜都需要觀察能力,他記得L·P·哈特利說過:“別把我單獨留在你的書房裡,否則我一定會看你的信件的。”康韋爾覺得自己不會做得那麼過分,但他知道,作家腦子裡負責觀察和記憶的方式與用於從事諜報活動的方式完全相同。就像諜報工作需要敏稅的洞察力和豐富的想像力一樣,寫作也需要這些東西。康韋爾早就認識到,一個出色的間諜是由腦子的靈活性、創造性、反應的敏捷性和能言善辯的本領所構成,而他在這幾個方面都得到了充分的發展,因為父親給了他很大的影響。作家在構思小說情節時,恰恰需要的也是這幾個方面。童年的家庭環境、學校的生活、伊頓的那段經歷,特別是父親羅尼,使他覺得自己一直生活在“間諜世界”裡。一次次地搬家,一次次地轉學使康韋爾開始渴望探索宇宙的奧秘。假如他揭開了宇宙的奧秘,那他也就瞭解了隱藏在瘋狂的世界背後的真實面目。正是這個瘋狂的世界構成了他童年生活的背景。“似乎生活在自己的世界裡,”康韋爾的學生手冊裡有這樣一句含有貶義的話語。但康韋爾認為,這個世界要比他們的美好。七歲那年他讀了一篇由G·A·享蒂寫的短篇小說《志願兵奧斯卡·丹尼》,這篇主要描寫一位勇敢的少年偵察員的故事,使他產生了在德國行刑隊面前英勇就義的強烈願望,幾星期以後他對別人講,他父親在情報機構工作,並且補充說父親目前正在接受訓練,很快將被空降到德國。很難說七歲的康韋爾對羅尼真有一種直覺,但無疑這是一個合乎情理的幻想。
康韋爾剛被奈特錄用時,內心充滿了期望。那時他已結婚,自認為已是成年人了。儘管他對自己的潛力有著強烈的意識,但他不知道應該走哪條路才能使他獲得成功。他的思想偏左,但在政治上非常保守。但有一點他是明確的,就是他願意像他過去常常搜查父親的抽屜和衣櫥,尋找了解父親神秘生活的線索那樣,深入地瞭解自己國家的潛意識,發現它的秘而不宣的動機。1986年3月在接受《星期日時報》的採訪時,他說:“我渴望獻身,我渴望發揮我所有的個性特點和才能。一個三心二意的人是幹不了大事的”。他感到驚奇的是,那些所謂的情報專家,竟不理解想當特務的主要原因之一是秘密本身所具有的誘惑力,”以此作為高人一等的途徑,作為超然於生活之上而不是參與生活的方法,作為逃避現實的場所,否則我們會視為畏途。它吸引的不是喜歡冒險的強者,而是我們這種沒有秘密組織的幫助,一天也無法面對現實的懦夫。”
特殊使命
但一旦進了軍情五處——後來又調到軍情六處——所有的浪漫色彩都消失了。他發現“一群人互相詢問神秘的世界在哪兒”。康韋爾是在情報機構內部因互不信任、互相欺騙而造成內耗的背景下涉足諜海的。他很快察覺到了同事中間存在著互相猜疑的情況。那些瞭解內情的人詭秘地暗示,安東尼·布倫特是個叛徒,他的暴露只是個時間問題。康韋爾始終不相信羅傑·霍爾斯是個敵方間諜;確切地說,他不相信“他會是個工作不稱職的人失敗的小說家為了掩飾自己的無能,便稱他為叛徒,並利用輕信謠言的報刊來進行這方面的宣傳。成功的小說家可能不受特務機關的歡迎,但他們比那些失敗的小說家可靠”。
康韋爾直言相告,他在斯邁利三部曲中稱之為“馬戲團”的情報部門純屬虛構。而且康韋爾曾經呆過的那個庸俗不堪的軍情五處,現在也已不存在了。
軍情五處和軍情六處內部有一些人,也許為數還不少,是同性戀者,但這些事與康韋爾的背叛理論沒有聯絡。這些以社會等級為基礎的精英們控制著英國特務機關,康韋爾認為這些人對國家構成的威脅很大。
1960年,戴維·康韋爾離開軍情五處,調到軍情六處工作。他最初的掩護身分是英國駐波恩使館的二等秘書,後來又擔任了漢堡的領事。一些前情報人員透露,康韋爾去德國之前,在英國的一個諜報訓練基地接受過強化訓練,在那兒他從駕船無聲登陸技術到最尖端的密碼技術和顯微照相技術,無所不學。很可能那次強化訓練為康韋爾描寫薩拉特——赫特福德郡的一個苗圃,在那兒“馬戲團”的新人員接受訓練,老特工人員接受任務——提供了素材。可是一到了德國,康韋爾發覺自己非常討厭外交方面的社交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