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部分(第2/4 頁)
來,那幾個人便也湊了過來,喊叫著:“早就看他不是個好東西,不用跟他廢話,打這個王八蛋。”老萬又來揪白剛的衣服領子。白剛急忙閃過了他,向那個審問的人:“你們慢動手!什麼時候定的成分?憑什麼說我是地主?”審問的人又揮了下手,讓人們不要動手,但是用惡毒的嘲諷語調說:“嗬!你這個腦袋還真難剃。還想理論理論?土改的時候定的成分,你那時已經成年,你就是地主。”
《從囚徒到省委書記》荒村4(2)
“土改的時候,我是土改工作組長,共產黨員,誰給我定的地主?”白剛怕他們亂打一氣,急忙喊叫著說。這一下可把這些人說愣了,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人們又安靜下來了。審問的人也愣了神兒。犯了思謀:說謊?他沒這個膽子吧?他是老幹部?穿的倒是幹部服,要是幹部不能這麼老實,早鬧起來了。有什麼問題整回來的?這幾年從城市整到農村來的幹部不少,其中還有不少大人物呢!別看這些人有問題還挨批鬥,可是有人有根底沒上級說話,也動不得。不過這種人回來,三里五鄉的一般人們都知道。白一村離鎮上這麼近,沒聽說回來大幹部啊!聽他說土改的時候就是工作組長,後來一定是個不小的幹部了,看他現在這樣子,就真是個幹部,也一定是有問題被整回來的。我得摸摸他的底,不能讓他唬住。愣了一會兒,又繼續問道:“從哪兒回來的?”
“農場。”審問的人又費思索了,農場也有大幹部,便說:“你在裡邊幹什麼?”白剛覺得這小子還有點水平,原來他只想躲開自己不是地主,沒想到他還步步進逼,要躲也躲不開,只好實話實說:“勞動。”審問的人覺得雖然是勞動也不敢大意,近二三年幹部下放勞動的很多,便說:“幹幾年了?”白剛原來想把問題矇混過去,他想為這麼件小事他們不會多麼認真的,但看來這人是咬定不放鬆了。問題眼看觸及了關鍵,白剛要是說瞎話,就說“文革”下放,完全可以矇混過去,起碼可以先過眼前這一關。但他這人脾氣犟,和這群完全不講理的人,也不想說瞎話:“十幾年。”
十幾年這幾個字使審問的人一下子來了精神,腦子裡馬上閃出了一個亮點,好像雲霧頓開,在農場一下勞動十幾年,他的問題不是“文革”中發生的,肯定是勞改犯。心裡有底了,便大膽地提問說:“是勞改?”白剛沉默了,多少悲憤多少痛苦一下湧上心頭。他覺得早晚也瞞不住,便說:“就算是吧!”
屋子裡一下炸了鍋。審問的人騰的一下立起來,把桌子一拍:“好啊!你個勞改犯敢汙辱市場管理人員!”還沒等他說完,人們一下炸了營,老萬得了理,粗著脖子紅了臉地喊叫著:“我說什麼來?就是階級敵人的破壞嘛!好好收拾收拾他,讓他嚐嚐咱無產階級專政的厲害!”上去就開啟了白剛。其他人也都圍了上來,你一拳他一腳地打了起來:“打個狗孃養的,你個勞改犯還不老實,打!”
白剛被這突如其來的暴打激怒了,他知道在這裡敵不過他們,也沒法講理,不能在這裡死等著捱打,便雙手護著自己的頭臉,趁他們不防備,幾步竄到了大街上,高聲喊叫:“你們為什麼打人?市管會打人了,打人了。”
市管會佔的房子原來是個私人點心鋪的門臉,緊朝大街,臨街的一面沒有牆,全是“閘板”,就是一塊塊拼起來的門板。白天閘板搬開,整個房間便都暴露在大街上,晚上再把閘板一塊塊拼起來。所以市管會里面的審問,街上都看得清清楚楚。從白剛被帶到市管會那一會兒起,不少好事者便跟來看熱鬧。白剛正是看準了這個機會,才幾步跑到人群裡喊叫,他覺得即便捱打,我也得讓人看看你們的野蠻,你們的無理。
人群裡不少人是從糧食市跟來的,知道事實的真相,覺得為這點事這麼折磨人實在不公道,人群裡也有許多有正義感的不怕他們。一到了人群裡,那幾個人看著眾人的不滿情緒,打人的勁頭兒便小了,只是喊叫說:“你回來!還想逃跑!抓住他!”只有老萬還緊追不捨,躥到白剛跟前想打他,怎奈眾人護衛著,下不得手。市管會的那幾個人看他們頭兒一直沒有動手,也沒有追趕的意思,追打的勁頭兒便小了。
頭兒平常也是打人打慣了的,今天他為什麼一直沒有動手?是因為他想到一個人,就是剛調來的市管所所長,也是白一村人,這個白剛雖是個勞改犯,但以前也是個不小的幹部,他們又是一姓,不知他們是什麼關係,所以留了個心眼兒,沒有動手,白剛跑到人群裡他也沒追趕。看周圍有不少人對他們打人不滿,他便站在門前的高臺上說:“別打了,讓他回來!”幾個人便去揪住白剛,白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