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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事務,能管多久就管多久,即使有些困難,又算得了啥!”
他想再說些什麼,說些別的,比如,建議雷伯分享他家的安樂氣氛(克立姆羅德從未進入他們的家庭圈子);或者建議雷伯接受他的友情(現在他認識到,自己在友情問題上過去即便不是一毛不拔,也跟擠牙膏差不多)。“在他心目中,我始終只不過是—個會計師,這是我的過錯。”塞梯尼亞茲事後這樣反省。“其實這僅僅是一舉手之勞,只要在關鍵時刻說一句話最使我痛悔的是:我從來不敢越禮儀的雷池一步。我對他始終存有愚蠢的戒心,都怪我少見短視,死要面子,出於井底之蛙的本能拒不承認天地之大,也可能還有一種可笑的恐懼心,生怕被他的個性壓垮。我妒忌那個愛他而絕不瞻前顧後的喬治·塔拉斯,他見到雷伯的機會比我少得多,他對雷伯的瞭解卻比我深刻得多。”
二十日晚上他們到埃克斯昂普羅旺斯城裡去吃飯,飯店在一個大廣場附近,那兒有一座頗為壯觀的噴泉。四月的夜晚已有幾分初夏的味道。就在那天晚上,雷伯·克立姆羅德敘述了一九四五年潛回維也納老家的經過情形。那時侯,家中已經被洗劫一空,只剩一輛輪椅給遺忘在小電梯裡,掩蓋那座電梯的嵌板還是從蒂羅爾或波希米亞某教堂的神龕里弄來的。
第二天,全體王臣響應雷伯的召喚,一個個從世界各地來到這裡,不勝詫異地發現和自己一樣的人為數如此眾多,同時大為震驚地意識到,三十年來第一次風雲際會的他們這些人,象徵著何等赫赫炎炎的權威。
到會的有韓某和奈西姆·沙哈則、保爾·蘇必斯、若熱·索克拉特斯、埃塞爾·考特、內爾松·科埃略、塔多伊茲·特普弗勒、尼克和託尼·佩特里迪斯、朱巴爾·溫、弗朗西斯科·桑塔納、菲利普·範登伯格、厄爾尼·高茲契尼亞克、海梅·羅查斯、亨利·錢斯、羅傑·鄧恩、金·福伊西;他們當中最不重要的人物為王掌管著的財產至少也有一億美元。雷伯·克立姆羅德向他們全體宣佈了他將要做的事情。他明確地指出,涉及他們本人利益的一切,不會發生任何變化;除非有誰決定終止與他的合作並立即退出,否則,他們可以繼續掌管各自的領域。
只有一點和過去不同:從今以後,外界將知道他們是在為他辦事。
王告訴他們,他將公開自己的面目,讓世人知道他是誰,知道他的神話一般的財產數字。當然,他這樣做並不是誇耀自己的成就,而是因為他不得不解釋清楚,他是如何在亞馬遜尼亞腹地建立這個王國的;現在他要宣佈它為一個國家,並且要求通常被當作各國大聯合、然而名實如此不符的那個組織承認它的存在。
王告訴他們,在他宣佈這個新的國家正式誕生的時侯,他的呼聲會不會有人傾聽,會不會得到響應,對此他絕不存絲毫幻想。然而,他將抱著對所謂的法律和慣例最徹底的藐視態度宣佈這一事實。他這個行動本身,恰恰是對法律和慣例的責難和否定。他知道得很清楚,幹這樣的傻事肯定會遭人譏笑,因為他擅敢拋棄法統、主權、神聖不可侵犯的權利等觀念;其實,所有這些無稽之談帶來的後果,首先是為抹煞個人和個人自由的行徑披上合理合法的外衣。
最後,他微笑著把與會者挨個兒看了一遍,並且指出,他們當個如果有誰還不完全明白他的道理,那就不妨把他將將採取的行動看作是對整個世界的挑戰。
裝一條木腿的海龜 —— 14
一九八○年五月五日凌晨兩點鐘左右,喬治·塔拉斯肯定自己絕對睡不著了。他開了燈——這已經是他上床之後第六次開燈——從亂七八糟地堆在廣場飯店他這個房間裡的大批書籍中翻出那本《蒙田散文集》。哦,親愛的老懞田!當初,塔拉斯就是把自己珍藏的這本舊書借給從奧地利毛特豪森集中營死裡逃生的那個小青年。
“三十五年來,我們走完了整整一圈,”他想。
他從窗戶向外望去,瞧見月下的中央公園只是黑糊糊的一片;此時此刻,那裡的矮樹叢和林蔭道,很可能比亞馬遜尼亞叢林危險很多。他把《蒙田散文集》信手翻到第三編第二章:
我提倡簡樸無華的生活全部倫理學既適用於普通的私生活,也適用於比較豐富的生活;每一個人自己身上都具備做人的一切條件
他回過頭去該前面的幾行:
世界本身處於永恆的運動之中。世上的一切都在不停地運動,包括大地、高加索山脈的岩石、埃及的金字塔,既有共同的運動,也有本身各自的運動。穩定狀態不過是比較緩慢的運動。我無法固定我的目標。它就象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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