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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對鬼有知、能害人,卻承認有一種由“陽氣”構成的鬼帶毒,毒能擊殺那些命中註定該死的人。王充還認為,鬼這種妖象是預示國家衰亡和個人災禍的徵兆,“人將亡,兇亦出;國將亡,妖亦見”。這些觀點在本篇中表現得較為明顯。
【原文】
65·1凡天地之間有鬼,非人死精神為之也。皆人思念存想之所致也。
致之何由?由於疾病。人病則憂懼,憂懼見鬼出。凡人不病則不畏懼。故得病寢衽,畏懼鬼致,畏懼則存想,存想則目虛見。何以效之?傳曰:“伯樂學相馬,顧玩所見,無非馬者。宋之庖丁學解牛,三年不見生牛,所見皆死牛也。”二者用精至矣,思念存想,自見異物也。人病見鬼,猶伯樂之見馬,庖丁之見牛也。伯樂,庖丁所見非馬與牛,則亦知夫病者所見非鬼也。
【註釋】
見:據遞修本當作“則”。
衽(rèn任):席子。
伯樂:參見40·2注。
庖(páo袍)丁:廚師。《莊子·釋文》:“庖人,丁其名也。”《淮南子·齊俗訓》注:“庖丁,齊屠伯也。”此據《呂氏春秋》作“宋人”。
引文參見《呂氏春秋·精通》。
據遞修本,“自”應作“虛”,“異”應作“其”。
【譯文】
凡是天地之間有鬼,不是人死後精神變成的,都是人思念過於專心引來的。怎麼會引來鬼呢?由於人有疾病。人病了就憂懼,憂懼鬼就出現。大凡人不病就不會畏懼。所以得病躺在席子上,畏懼鬼會來,畏懼就呆呆的去想,呆想就會虛幻地看見鬼。用什麼來證明這一點呢?傳上說:“伯樂學習鑑別馬,察看琢磨他所見到的東西,沒有一樣不是馬。宋國的廚師學習解剖牛,三年不見一頭活牛,所見到的全是死牛。”伯樂和廚師精神過於集中,思念過於專心,所以虛幻地看到了這些東西。人病了看見鬼,如同伯樂看見馬,廚師看見牛一樣。伯樂、廚師所看見的不是馬和牛,那麼也就知道病人所看見的不是鬼了。
【原文】
65·2病者困劇身體痛,則謂鬼持棰杖毆擊之,若見鬼把椎鎖繩。。立守其旁,病痛恐懼,妄見之也。初疾畏驚,見鬼之來,疾困恐死,見鬼之怒;身自疾痛,見鬼之擊,皆存想虛致,未必有其實也。夫精念存想,或洩於目,或洩於口;或洩於耳。洩於目,目見其形;洩於耳,耳聞其聲;洩於口,口言其事。晝日則鬼見,暮臥則夢聞。獨臥空室之中,若有所畏懼,則夢見夫人據案其身哭矣。覺見臥聞,俱用精神;畏懼存想,同一實也。
【註釋】
棰(chuí垂):鞭子。
椎:同“槌”。繩。。(mò末):繩索。
據章錄楊校宋本,“哭”字應刪。案:通“按”。夫:本當是“妖”,脫女旁,徑誤為“夫”。據遞修本,“覺”字前有“夫”字。
【譯文】
病人病得厲害身體疼痛,就認為是鬼拿鞭子棍棒毆打他,或者是見鬼拿槌子鎖鏈繩索站立守候在他的身旁,病痛中恐懼,虛妄地看見了鬼。剛病時畏懼驚慌,看見鬼來了,病得厲害時恐怕死去,看見鬼發怒;病人身體自己疼痛,看見鬼在毆打,都是憂慮過度遭致的虛幻,不一定有真實的鬼。精心思慮,或發洩於目,或發洩於口,或發洩於耳。發洩於目,眼睛就看見鬼的形狀;發洩於耳,耳朵就聽見鬼的聲音;發洩於口,嘴裡就說鬼的事。白天就見鬼出現,晚上睡覺就夢見鬼。一個人睡在空空的臥室之中,如果心裡有所畏懼,就會夢見有妖壓在自己的身上。醒時見鬼、睡著夢鬼,都是由於精神在起作用;心裡畏懼和專心思慮,實際上同是一回事。
【原文】
65·3一曰:人之見鬼,目光與臥亂也。人之晝也,氣倦精盡,夜則欲臥,臥而目光反,反而精神見人物之象矣。人病亦氣倦精盡,目雖不臥,光已亂於臥也,故亦見人物象。病者之見也,若臥若否,與夢相似。當其見也,其人能自知覺與夢,故其見物不能知其鬼與人,精盡氣倦之效也。何以驗之?以狂者見鬼也。狂痴獨語,不與善人相得者,病困精亂也。夫病且死之時,亦與狂等。臥、病及狂,三者皆精衰倦,目光反照,故皆獨見人物之象焉。
【註釋】
一曰:指有一種說法。本篇中共引用了七個“一曰”,這些內容大都是當時流傳的關於鬼神的說法,王充對這些說法都用自己的觀點作了解釋。
與:涉上下文“覺”字衍。
反:反照。意思是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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