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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孔安國用它傳授給魯人扶卿,扶卿官至荊州刺史,才開始稱這部書為《論語》。現在稱為《論語》的只有二十篇,又散失了齊、魯、河間的九篇。原本有三十篇,分散遺失,有的只剩二十一篇,篇目有多有少,文字辭句有對有錯。解釋《論語》的人,僅僅知道用些瑣碎的問題來提問,用些細微的問題來責難,卻不知道追究最早的篇數章目。溫習舊有的知識就能有新的體會和收穫,這就可以當老師了。現在不瞭解古代的情況,怎麼能稱作老師呢?
【原文】
81·11孟子曰:“王者之跡熄而《詩》亡,《詩》亡然後《春秋》作。晉之《乘》,楚之《檮杌》,魯之《春秋》,一也。”若孟子之言,《春秋》者,魯史記之名,《乘》、《檮杌》同。孔子因舊故之名,以號《春秋》之經,未必有奇說異意,深美之據也。今俗儒說之:“春者歲之始,秋者其終也。《春秋》之經,可以奉始養終,故號為《春秋》。”《春秋》之經何以異《尚書》?《尚書》者,以為上古帝王之書,或以為上所為下所書,授事相實而為名,不依違作意以見奇。說《尚書》者得經之實,說《春秋》者失聖之意矣。《春秋左氏傳》:“桓公十有七年冬十月朔(11),日有食之。不書日,官失之也。”謂“官失”之言,蓋其實也。史官記事,若今時縣官之書矣(12),其年月尚大難失,日者微小易忘也。蓋紀以善惡為實,不以日月為意。若夫公羊、穀梁之傳(13),日月不具,輒為意使。失平常之事(14),有怪異之說;徑直之文,有曲折之意,非孔子之心。夫《春秋》實及言夏(15),不言者,亦與不書日月,同一實也。
【註釋】
王者:指堯、舜、禹、湯、周文王、周武王這些聖王。
《乘》(shèng聖):春秋時晉國史書的名稱。
《檮杌》(táowù桃誤):春秋時楚國史書的名稱。
《春秋》:這裡指未經孔子刪改過的魯國原來的史書。
引文參見《孟子·高婁下》。
歲:指一年的農事收成。
奉始養終:有始有終,概括始終。
據文意,“《尚書》”前疑當有“說”字。
授事相實:根據事實,從實際情況出發。
依違:模稜兩可,沒有事實根據。作意:故意,隨心所欲。
(11)桓公:魯桓公,公元前711~前694年在位。有:通“又”。十有七年:即十七年。朔:陰曆每月初一。桓公十七年:公元前695年。
(12)縣官:參見34·10注。這裡指漢朝皇帝。
(13)公羊、穀梁:公羊高、穀梁赤。參見16·20注(17)。
(14)失:據文意,疑當為“夫”。
(15)據文意“夏”字上脫“冬”字。《釋名·釋典藝》曰:“《春秋》,言春秋冬夏終而成歲,舉春秋則冬夏可知也。”
【譯文】
孟子說:“聖王采詩的盛事廢除了,《詩》也就不作了,《詩》不作了才會寫作《春秋》。晉國的《乘》,楚國的《檮杌》,魯國的《春秋》都是同一類的史書。”《春秋》是魯國史書的別稱,跟《乘》和《檮杌》是同樣的。孔子沿襲舊有的名稱,用來稱呼《春秋》這部經書,不一定有什麼與眾不同的解釋和深奧美妙的道理。現在的俗儒解釋《春秋》說:“春天莊稼開始生長,秋天莊稼成熟。《春秋》這部經書,可以概括一年的始終,所以稱為《春秋》。”《春秋》這部經書和《尚書》有什麼不同呢?解釋《尚書》的人,認為它是上古帝王的書,有人又認為是帝王所做的事,而由臣子們記錄成書的,是根據事實而給它取的名稱,不是沒有事實根據隨心所欲而表現它的奇異。解釋《尚書》的人掌握了這部經書的真實情況,解釋《春秋》的人卻違背了孔子的本意。《春秋左氏傳》記載:“桓公十七年冬十月初一,出現了日食。不寫明紀日的干支,這是史官失職。”說“史官失職”這句話,大概是符合實際的。史官記錄事件,如同現在記錄皇帝言行的書,年月因為還比較大而不容易遺漏,日子則因為較小而容易遺忘。因為寫歷史以記載善惡為主要內容,而不在意事情發生的具體時間。就像《春秋公羊傳》和《春秋穀梁傳》一樣,日月並不具體,往往是故意這樣做的。本來是極平常的事情,卻故作怪異的解釋;本來是直截了當的記載,卻增添了許多曲折複雜的道理,這並不是孔子的心意。《春秋》實際上也講到了冬夏的事情,書上所以不寫冬夏二字,也和不寫具體的日月一樣,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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