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部分(第3/4 頁)
白不吃,吃了也就白吃了”。
牛百順也是沒有給杜木林他媽壽辰送賀禮而被杜木林叮嚀牛連學,要請來吃壽筵的一個。當然,他不像牛德草,讓人像三顧茅庵諸葛亮一樣地叫還叫不來,而是一點兒也不推辭,一叫立馬就到。你看他,剛一踏進杜家大門,就高喉嚨、大嗓子地叫道:“相忙的哪裡去了?招呼客喲!”牛連學應聲笑嘻嘻地連忙迎上去,就給他往手裡遞香菸。牛百順一手接住牛連學恰倒好處地給他所遞過來的那支“金絲猴”香菸。牛連學一邊殷勤地掏出了打火機,不失時機地給他點菸,一邊笑容可掬地說:“順叔,你這人真爽快,一叫就來了,看多好啊!好侍侯,不像有的人,驢死了架子還沒倒,不知道自己是前三皇呢還是後五帝,三回五回地叫,都叫不來。”這牛百順就著牛連學所遞過來點菸的那火,憋足一口氣,美美地吸了一口,一下子把那根紙菸的少半截子都能給吸得燃完了,然後長長地吐出了吸進肚子裡的那些煙氣,顯出一副很過癮的樣子,似乎滋潤得就說不成,笑呵呵地說:“這是叫人吃哩麼,又不是叫幹活哩,還有什麼叫不來的?人常說,‘設席容易請客難’喲。現在這人都是忙人,咱怎麼好意思麻煩人家那些給主人家幫忙的人,把咱三回五趟地來回跑著往這兒叫?”牛連學趕緊接過話茬說:“是的,是的。你看我順叔多通情達理?叔,您自便,趕緊先找個空座兒入席吧。——起來,讓老者先坐!”他一轉身就把旁邊一個已經坐在方桌旁邊,手裡拿著筷子,萬事俱備,專等下酒菜端上來了,動手就吃的小孩給趕走了,點頭哈腰,十分殷勤地對牛百順說:“順叔,您年齡大,坐這兒先吃。那些小娃兒們,叫他們放後邊,稍等一會兒再說。”牛百順對此滿意得直誇讚說:“看看看,不是我說,還是我連學老侄靈醒,會招呼人——下一次我家要是過什麼事,也把你叫去做主管。”“叔,您看今天人來得多,如果有招呼不到的地方,您千萬別介意,一旦缺什麼了,你只管向相忙的人——他們要。自己人,恕我不招呼你,先忙其它的事了。”牛連學親切地拍拍牛百順肩膀頭,說完匆匆就離開了。
牛連學剛一走,牛百順還沒坐定,就見牛連學媳婦郝芙蓉腰繫圍裙,雙手端著一盤下酒的菜餚和一壺酒,步態輕盈、喜笑顏開地走過來。她把所端的那些東西剛在桌子上擺停當,立馬春風滿面地衝牛百順說:“順叔,來,讓侄媳婦先給您老兒敬杯酒。”說著拿起酒壺,滿滿地斟了一大杯,雙手託著恭恭敬敬地就遞到牛百順當面,“來,娃我一心敬您!”牛百順也不謙讓,接過去,一仰脖子,“吱——”一聲就飲了個一滴不剩。“叔,再來一杯。願您老兒心想事成。”郝芙蓉不等牛百順把酒杯放下,就又給他斟得滿滿的,直往外溢,自圓其說,“我這叫滿十滿載。來,您請喝!”牛百順顯出略有難為情的樣子,就又把那杯酒喝了。芙蓉還要再給斟第三杯酒,被牛百順給擋住堅決不讓了,說:“不了不了,你趕緊忙你的去吧。今天人多,你看你倆要管這麼大的事情,忙得比過你自家的事還要忙,哪能在這兒一個勁兒地只顧招呼我。”芙蓉聽著這樣誇她的話,心裡樂滋滋的,嘴裡一個勁兒地說:“那可不是的麼?鄰家百舍的,誰家能不過個啥事?過事單靠主家,怎麼忙得過來?還不是靠鄰里鄉黨來給幫忙?這時候鄉黨鄰里就得像是給自家過事一樣賣力。你老兒說這是不?”
“是的是的,那是當然的。”牛百順連聲應和,“給鄰家幫忙就就得像你這娃這樣,捨得出力,實心實意地幹,比對自家事還當心。不過我可得給你也提個醒兒,幹得再好,都是給人家幹,畢竟不是自家的事。”說話人也可能無心,然而聽話人卻十分敏感,郝芙蓉忽而聽出牛百順說這話似乎味兒有點兒不大對勁,悟出話裡可能有話,不由臉唰一下就紅了。她害怕別人看出什麼蹊蹺來,連忙掩飾說:“百順叔,你看你,怎麼還沒喝幾杯呢,就有點兒說醉話了。你好吃,好喝,消停品用。恕我先忙別的去了,失陪失陪……”她一扭身就厭惡得吐了口唾沫。不過這會兒牛百順只顧感情投入地吃、喝,沒能注意到她這一細節。
自從杜木林的母親壽辰以後,牛保國一家人在廟東村裡走路,不顯山、不露水地腰桿兒就更加直起來了。廟東村生產大隊裡好些事,幹部們還沒在群眾大會上公開說哩,有人就從牛保國一家人的嘴裡或多或少得到了一點兒口風,更甚者有些好多年來都應該辦而大隊一直都辦不成的或者是群眾多次要求抓緊而大隊都遲遲抓不起來的事情,只要經牛保國幾番嘮叨,意想不到,大隊幹部們就醍醐灌頂,翻然醒悟起來,奇蹟般地給重視了,緊抓起來。
廟東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