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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拉瑟爾。不只是亞文,就連愛兒希雅也沒有察覺到他從兩人交談到一半時,就已經躲在窗外的陽臺,一直旁觀著事態的演變。
拉瑟爾蹲在倒地的愛兒希雅身邊,檢查她被短劍刺入的傷口之後,他眉頭連動都不動一下,以確實的程式處理著傷勢。
「這樣就行了……很好,張開眼睛吧。」
聽到這聲呼喚,愛兒希雅緊閉的眼睛微微張開了。以為自己已死去的她就這麼看著拉瑟爾的臉好一陣子,無法掌握目前的狀況。
「所以呢,結果怎麼樣?」
拉瑟爾一點也不在意使僕的狀況就直接詢問,愛兒希雅則是維持著彷彿心已經不在這裡的虛無表情,從懷裡取出以紫水晶與檉木幼苗編織而成的項鍊。
『檉之守護』——此物與亞文帶走的護符完全相同,其實目前在愛兒希雅手中的這個才是真品。
原本拉瑟爾對尼布尼爾酋長提議的奪回作戰,就是要潛入梅拉聶德伯爵的城堡,並且在找到『檉之守護』之後悄悄地換成膺品。因為只要把假的護符留在人族手邊,讓他們沒有注意到真品已經被換回去的話,事態就不會變得更加惡化,岈谷的精靈只需在事後繼續適當地戲弄人族就可以了事。這可說是極為理想的計謀,尼布尼爾酋長也二話不說就點頭同意,馬上準備了模仿『梩之守護』精巧製作的仿冒品。直到進城之前,拉瑟爾都將它放在身上,而在中庭與愛兒希雅分頭行事的時候交給她的,就是這個偽造的護符。
愛兒希雅依照拉瑟爾事前的吩咐,首先從熟睡的亞文懷裡取出護符,並且以仿冒品交換,所以亞文醒來之後當成寶物帶在身上的,已經是仿冒的護符了。
然而她難以理解的是拉瑟爾說,等到換掉護符之後殺了亞文也無所謂這句話。因為如果做到這種程度的話,肯定會被認為這是想要拿回護符的精靈族下的毒手,這麼一來,刻意準備仿冒護符這個行動就令人費解了。
此時的愛兒希雅當然不知道拉瑟爾在與她道別之後,就像這樣露出真面目並且演出一場精彩的好戲,她只以為這是主人要隱瞞入侵者是精靈的事實所採取的方針。所以即使是站在亞文的枕邊,她也沒有將短劍刺入他的心臟,而是看著他毫無防備的睡臉,在心中進行天人交戰。
即使如此,愛兒希雅還是在亞文毫不猶豫把脖子上的護符遞給她的時候,不小心讓心中出現了破綻。他不知道護符已經是假貨,而是打從心底想要把護符還給自己——愛兒希雅在內心深處想要如此相信,想要認為這一切只是一場誤會的誘惑——使得她終於屈服了。
而換來的結果……就是這樣。
愛兒希雅伸手觸控著她認為剛才被短劍刺入的部位,記得劍是從身體正面的某處刺進去的……然而到處都沒有留下傷痕,這大概就是以魔術進行治癒的成效吧,而且施術者除了拉瑟爾之外沒有別的可能性,這意味著愛兒希雅再度被他拯救了性命。
不知為何,連被刺中的痛苦記憶,都令她覺得彷彿是好久好久以前的事,這點痛與之後被那些話語刺入心中的劇痛相較之下根本不足為提。
「我……殺不了他。」
愛兒希雅低著頭對拉瑟爾坦白。雖然她知道一旦承認了,將會失去這位顯然以『行事不受呵責』為理念的主人寵愛——但是她覺得像這樣無法徹底憎恨曾背叛她的男子、這個悽慘至極的自己,就算被拋棄也是再自然不過。
不過拉瑟爾卻和在馬車裡時相同,再度用手指攫住她的下頷令她抬起頭,並且正面端詳著她的臉。這樣的動作以及眼神都無比溫柔——且殘酷。
「你又理解了一種絕望對吧?你的這雙眼睛窺見了深淵吧?」
宛如以陶醉的語氣、朝著親手呵護的薔薇傾訴心聲的園丁。如果要譬喻拉瑟爾現在的表情,用這種說法最貼切了。
「你的內心再度增添了一層空虛——很不錯,你的眼神也變得越來越合乎我的喜好。」
愛兒希雅以安詳的心情闔上眼睛,任虛脫的身體靠在拉瑟爾懷裡。
白貌
洛斯範帶著一名負傷的同伴,潛藏在衛兵駐紮所後方的馬廄裡。
雖然馬匹們都懼怕地騷動著,但並不是針對洛斯範他們,而是由於察覺到外頭正在戰鬥的氣息。精靈族擁有能與野生動物透過心靈溝通的能力,儘管這間馬廄裡的馬匹已經非常親近人族導致無法進行比較深層的溝通,不過洛斯範還是讓馬匹知道他沒有惡意,絕對不會對它們造成任何威脅。
外頭依舊進行著地獄般的殺戮,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