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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認識她吧?她是誰?”她本意倒是要將老頭子一軍,因為女兒來信裡的俄語,給她留下了疑竇。雖說她從未懷疑過丈夫的忠誠,但惱人的嫉妒心總使她對這個在船艄搖櫓的婦女持有戒意。沒料到她的話叫王緯宇大為尷尬,而正吃著自制冰激凌的夏嵐,馬上發現到自己丈夫的微妙變化,放下玻璃托杯,像記者採訪似的詢問:“你能否透露一點背景情況呢?”
夏嵐哪裡知道畫中人的底裡呢?於而龍對於朋友的往事,他那隱惡揚善的漢子精神,認為既往之事,留給歷史去評價吧!何必播揚出去,讓別人再受奚落。現在謝若萍歪打正著,偏偏於蓮又在編輯的醋海里投進一塊石頭,畫家說:“ 她還向我打聽過你呢,緯宇伯伯!”
王緯宇恨不得於蓮一口被冰激凌噎死才好,因為夏嵐妒火中燒,會失去理智,大吵大鬧撒潑的。何況今天負有紅娘使命,要把徐小農和於蓮的紅線拴在一起,倘她打翻醋罈子,可就要砸鍋了。
他求援地望著於而龍,希望他能給解圍。
“不奇怪,在石湖打了幾年遊擊,誰不認識!”於而龍給副廠長圓了場。
“不,爸爸,聽她口氣裡,似乎早就——”於蓮又回想起那搖櫓婦女欲言又止的神情。
夏嵐急切地追問:“蓮蓮,快說下去——”
於蓮笑了:“也許我將來才能理解,誰知道,生活的艱辛,還沒有把我磨鍊出來,她,似乎不太幸福!”
謝若萍感觸地說:“ 對,蓮蓮,最不幸的,總是我們女人,包括她——”她指著速寫上那眼睛似乎會說話的,失去了青春,失去了歡樂的中年婦女。
說實在的,第一次會見,徐小農給於蓮留下的印象還算不錯。
過了不久,油畫的基本輪廓勾勒出來了。
整個格調顯得低沉,這使於而龍想起五十年代在國外實習時,那時還算得上好客的主人,曾經領他們去參觀圓蘿蔔頭的教堂,裡面的宗教史詩畫,就是這股壓抑的味道。
於蓮說:“正是我想達到的。”
“使人覺得憋得慌,我用老百姓的話對你講!”
“明快的色彩缺乏真實基礎,和空洞的豪言壯語一樣,虛假的自我安慰罷了。我們為革命所付出的那麼沉重的代價,僅僅表現革命樂觀主義,是不夠的。”
“還是應該昂揚一點,調子應該高些。”於而龍皺著眉頭。
“那是一個不可能有笑的冬天,爸爸!”
“冬天孕育著春天的生機,你應該畫出希望來。”
“爸爸,你說得太對了!”她從梯磴上下來,好像作為一種獎勵似的,跟她爸爸親了一下:“ 冬天裡的春天,這大概是所有巨大歷史轉變時期,必然出現的自然現象。我要把它畫出來。”
“別犯瘋,蓮蓮!”他推開纏住他的女兒,對於她的洋習慣,實在不喜歡。老大不小的女孩子,當著客人,有時也毫不在乎和她的“二老大人”親嘴貼臉,弄得老兩口無可奈何。
“需要我向你彙報一下那位求婚人的情況嗎?”於蓮問。
“我看你倒頂能支使他的,評價怎樣?”
“兩個字。”
“什麼?”
“雞肋。”
父女倆大笑起來。
油畫終於脫稿了,像磁鐵一樣吸引著他,特別是送子參軍的母親,擾得他靈魂不能平靜,作為一個游擊隊長,當時,有多少母親把孩子交到他的手裡呀!
她是誰呢?每當他看了以後,總在不斷地思索。
他還不能完全欣賞自己女兒的藝術手法,弄不明白那些抽象的線條和陰影究竟什麼涵義?為什麼冬天淡漠的陽光,會是一塊一塊的?還有,那不合乎比例的眼睛,也使他接受不了。但是也怪,看了一眼以後,便再也不能忘卻。每天從工廠回來,無論多晚,無論忙到什麼程度,總要推開畫室的門,看看那有許多語言的眼睛。
她就是那個搖櫓的四姐麼?不,已經不完全是,連王緯宇都悄悄地對他耳語:“ 我向上帝發誓,不大像那個人了,我倒看出來一點蘆花的影子。”
“瞎說,蓮蓮不會記得她媽的模樣——”
但是,經王緯宇一提醒,那一夜,他真的失眠了,於是老兩口從床上爬起,來到畫室,站在那裡,久久地仰望著畫中的母親。
“也許是精神作用,我怎麼越看越像蘆花?”
謝若萍說:“只能說精神上有點類似,蓮蓮她媽要年輕得多,而且比畫上的母親英俊,特別有股吸引人的魅力。我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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