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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海給他介紹,這是他和地委一些老幹部,十年前當小工,親自修過的公路:“不僅可以通往縣城,通往省會,還通往首都呢!”如果真是那樣,於而龍想:蘆花,在你化為泥土,為後代修鋪的公路,倒多少像精神上的紐帶,把我們連結在一起呢!
三十年前,也就是一九四七年底,一九四八年初,當人們把他放在擔架上,抬著離開石湖的時候,或許是王緯宇的有意安排,要不,就是抬擔架的長生和鐵柱的好意,故意多繞幾步遠,來到那棵高大挺拔,亭亭如蓋的銀杏樹下,向蘆花的墳塋告別。
於而龍記得那時,新墳上也才只有幾支纖細的、弱不禁風的枯草,在寒風裡瑟縮。
墳不大,矮趴趴的,墓石也平平常常,不那麼突出,只是那殷紅的顏色,使人聯想到血,石碑上的五角星,好似死者明亮的眸子,閃爍著不同尋常的光彩。其他,再也找不到什麼特殊之點。這是當時游擊隊員的心意,也非常符合那個女指導員的性格。好像眾人還費了好大口舌,才制止住王緯宇代理隊長,打算大搞大弄的做法。他要搞一座陵墓,還要修一座紀念碑。這個曾經親手拆毀過自己親爹墳塋的王緯宇,以人們不可理解的積極性,向支部建議,向骨幹遊說:“蘆花的血不能白流,我們總要讓她在這世上留下些東西。死者的遺願,生者的責任,我們活著的人惟一能盡到的心意,也就是這些了。”
一個共產黨員,活著的時候,生活在群眾中間,死了以後,也應該普普通通,平平常常。隊員們,尤其是那些老同志,都這樣說。因為他們深知蘆花的心意,她絕不會同意自己和眾人不一樣的,於是王緯宇的主張才算告寢。其實,歷史就是這樣的,碑石是樹立在人民的心靈中的。
哦,那是一個多麼寒冷的冬天啊!
“歇會腳吧,長生!”老林哥招呼著。
王緯宇咬著嘴唇,那種他們家族特有的嘴角皺紋,深陷地摳了進去,默默地先在新墳旁邊站住了。
大部分戀戀不捨的戰士和支隊幹部,早被於而龍擋了回去,因為他從那些朝夕相處了快十年的戰友臉上,看見的並不是送別,而是送葬的沉重心情,心裡無論如何不是那麼愉快的。於是他揮手叫他們停步,王緯宇也幫助勸說著大夥:“同志們,別遠送了,支隊長到醫院去取出彈片,就會歸隊的。”
(這塊從大腿股骨裡取出來的霰榴彈片,一直儲存在謝若萍身邊,那時,她還是個見習醫生。)
“早點回來呀!支隊長!”
“給我們寫信來……”
“什麼時候回隊,告訴一聲,我們去接你。”
儘管人們嘴上講,但誰都不相信,因為他從黑斑鳩島上活著回來,大腿腫得比腰還粗,再蒙受蘆花犧牲的打擊,死裡逃生,親人陣亡,身上還殘存著彈片,能否再經得起復雜的大手術?能活下來就是萬幸,反正戰場上是沒有他的事了。
那些無聲的語言,他從人們臉上看得出來,不僅他們,就連他自己都覺得像斷了翅膀的雁,永遠退出戰鬥序列了。然而,戰爭之神並不曾把他拋棄,他在馬背上又度過幾年征戰生涯,一直到王爺墳為止。而他們,那些石湖子弟兵,絕大部分倒早早地離開了人寰。
王緯宇、老林哥,還有幾個同志,一直隨船送到三王莊,尤其是站在新墳旁邊的王緯宇,充滿了難以名狀的感情——躺在擔架上的於而龍看出來是惜別之情,彷彿有著無限心事。
當時,他理解王緯宇的心情,大概是肩頭上壓著扁擔時的沉重感,已經沒有精力顧到其他了。更多的倒是對於工作的憂慮之心,隊伍要升級,改成正規部隊建制,人員要擴充,準備去解放縣城,還極有可能離開本鄉本土,開赴到外線去作戰。
“都撇給你了,老王,一攤子百八十口人,許許多多的家務事,統統給你留下來了。”於而龍敢賭咒,是半點幸災樂禍之心都不抱地講出來的,因為他正是於而龍向陽明竭力推薦的人選。一九四七年戰爭朝外線擴充套件,那年頭各處都需要人手,幹部奇缺,就像猛然間長大的身材,衣服鞋襪頓時嫌小了,現做現縫也來不及。一個小小的石湖支隊,實際上也就是縣大隊罷了,要準備擴成一個團的建制,需要多少人手啊!那時江海已經改編完畢,進入山東解放區了。因此,陽明政委讓他死心,自己想辦法物色人才,培養幹部,上級只能抽走幹部,而絕不會再派幹部來的。就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