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部分(第3/4 頁)
悄的,靜得連養來專供首長垂釣的鯽魚,浮在水面上吧唧嘴的聲音,都可以聽到。
“真幽靜,簡直是世外桃源!”
“不,葉珊,沒有桃花源,只有避風港。”
她笑了:“你是逃避現實鬥爭嗎?”
“是這樣,葉珊!”他胡亂甩著魚鉤。“ 我不能傷害朋友,明白嗎?也許這是我們多活幾年的人,必然會有的精神包袱,你知道我和於而龍有四十年的交情,我缺乏你們年輕人的把皇帝拉下馬來的勇氣,把手舉起來打他,所以——”
“那你究竟認為於而龍是好呢?還是不好?我對他很感興趣,想了解了解他。”
“要依我說,當然是好的了,也許在你眼裡,就不見得是好的了。”
“為什麼?我不理解其中的奧妙!”
“那讓我從頭講給你聽,許多許多年以前,石湖上有個出色的漁民小夥子——”
“於而龍?”
“我給你講的是故事。”
“好吧,我不打斷你!”
“同樣,還有一個出色的船家姑娘,她愛上了他,下了訂書,交了聘禮,換了庚帖——”
“庚帖?”
“那都是封建的婚姻契約,謝天謝地,如今你們再不受那種約束了。”
“是不是紙上寫著姓名年月日,還有吉慶話的字帖?”葉珊坐到他身邊來問。
“是的,但那有什麼用呢?所有不幸的愛情,都是由於第三者的介入呀!”王緯宇說起這些話,是挺能打動人心的。
“那麼這個第三者是誰?”
“一個女性介入了他們之間。”
“誰?”
“我不說你也該明白了。”
“哦,原來是她!”
“而且她是拋棄了另一個人,愛情有時是很無情的。”
“那是誰?”
“就是那個漁民的哥哥。”他嘆了口氣。“ 他和那個船家姑娘一樣,都是不幸的犧牲品。而他,死得更慘,渾身巴著無數的螞蟥,那次地下黨委會,直到今天,也不知是誰出賣的。反正,這一來,那個厲害的女人,得以放手大膽奪取她想要奪取的那個漁民了,於是,可憐的船家姑娘……”
“哦!原來如此!”她站了起來。
“其實,我是不善於講故事的。”
“謝謝你,我終於懂得了許多,原來,我想象革命是一樁多麼神聖純潔的事業,現在——”
“都是人麼!能逃脫人的本能嗎?英國的達爾文,創立了物種競存學說,強者生存,弱者淘汰,是自然規律,兩者之間的爭奪是殘酷的,出賣算得了什麼,只要能戰勝對方。原諒她吧!何況已是過去的事情,歷史嘛!就讓它原封不動地儲存在那裡算了。”
她哼了一聲,也不告辭,走了。
他望著葉珊的背影,心裡想:“ 她假如不是四姐生的,該多好!”他掰著指頭算著從陰曆的除夕,到十月初一,正是生命從形成到誕生的一個週期,難道真是自己的骨肉?然而,她是多麼迷人哪!他想起他種的那株美人蘭,撲鼻的清香,雅緻的風韻,羞澀的情調,娉婷的體態,多麼像這個脈脈多情的少女啊!
過了幾天,她興奮地跑到謎園,僻靜的人跡罕至的水榭,響起她歡樂的笑聲:“終於查出來了!”
“什麼?看把你高興的。”
“我們從公路設計圖上,找到了江海做下的手腳,是他命令公路改道的,推翻了原來經過三王莊的設計。”
“應該找他本人對質。”
“他承認,說是為了保護那棵古老的銀杏樹。”她笑了,那神態讓王緯宇看了心都發癢,多麼富有誘惑力的精靈啊!他拚命忍住自己,保持住一定距離。“ 還有,江海也說不清楚,那次地下黨委會到底被誰出賣的事。”
王緯宇說:“我學過幾天法律,一般地講:當事人無法排除別人對她的控告事實,又提不出足夠的證據,證明她未曾犯罪。那麼,她就是個涉嫌犯,在無新的發現之前,當事人應該認為是個有罪的人。”
“那麼她是——”
“究竟是什麼性質的問題,要從路線鬥爭的角度來看。有這樣的情況,她未必想出賣同志,但客觀上達到這個效果,你能說她不是叛徒嗎?愛情矇住一個人的眼睛,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的。”
“那你應該參加三王莊的批鬥大會。”
“葉珊,要是你的追求真理的勇氣,無私無畏的精神,天不怕、
地不怕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