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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醫師嚥了口黏涎子,關了電流道:
“穿了衣服出來吧。”
把她送到門口,說了宣告天會,回到裡邊,解鬆了領帶和脖子那兒的襯衫釦子,拿
手帕抹了抹臉,一面按著第八位病人的脈,問著病症,心卻像鐵釘打了一下似的痛楚著。
三
四點鐘,謝醫師回到家裡。他的露臺在等著他,他的咖啡壺在等著他,他的圖書室
在等著他,他的園子在等著他,他的羅倍在等著他。
他坐在露臺上面,一邊喝著濃得發黑的巴西咖啡,一邊隨隨便便地看著一本探險小
說。羅倍躺在他腳下,他的咖啡壺在桌上,他的熄了火的菸斗在嘴邊。
樹木的輪廓一點點的柔和起來,在枝葉間織上一層朦朧的,薄暮的季節夢。空氣中
浮著幽渺的花香。咖啡壺裡的水蒸氣和菸斗裡的煙一同地往園子裡行著走去,一對纏腳
的老婦人似的,在花瓣間消逝了婆娑的姿態。
他把那本小說放到桌上,喝了口咖啡,把腦袋擱在椅背上,噴著煙,白天的那股原
始的熱還在他身子裡邊蒸騰著。
“白金的人體塑像!一個沒有血色,沒有人性的女體,異味呢。不能知道她的感情,
不能知道她的生理構造,有著人的形態卻沒有人的性質和氣味的一九三三年新的*對
象啊!”
他忽然覺得寂寞起來。他覺得他缺少個孩子,缺少一個坐在身旁織絨線的女人;他
覺得他需要一隻闊的床,一隻梳妝檯,一些香水,粉和胭脂。
吃晚飯的時候,謝醫師破例地去應酬一個朋友的宴會,而且在筵席上破例地向一位
青年的孀婦獻起殷勤來。
四
第二個月
八點:謝醫師醒了。
八點至八點三十分:謝醫師睜著眼躺在床上,聽謝太太在浴室裡放水的聲音。
八點三十分:一位下巴颳得很光滑的,打了條紅領帶的中年紳士和他的太太一同地
從樓上走下來。他有一張豐滿的臉,一對愉快的眼珠子,一個五尺九寸高,一百四十九
磅重的身子。
八點四十分:謝醫師坐在客廳外面的露臺上抽他的第一枝紙菸(因為菸斗已經叫太
太給扔到壁爐裡邊去了),和太太商量今天午餐的餐單。
九點廿分:從整潔的棕色西裝裡邊揮發著酒精,咖啡,炭化酸和古龍香水的混合氣
體的謝醫師,駕著一九三三年的srudebaker轎車把太太送到永安公司門口,再往四川路
五十五號的診所裡駛去。
女病人的*激發了長期獨身的醫生的性心理。穆時英描寫的都市有一個隱約的傳統文化參照系。他的《上海的狐步舞》描寫了都市夜生活的幾個片段:鐵路旁的暗殺,家庭圍著錢轉的夫妻父子,夜總會里的*與欺騙,建築工人被壓死,婆婆在街角給兒媳婦拉客,飯店裡的*,等等。穆時英更將寂寞看成人的生存真相。
在這個私慾橫行的時代裡,在人類環境遭到肆虐破壞的社會里,理性主義不失為一劑良藥。只理性的人才是健康的人,只有理性的人生是理想的人生,有理性的民族才是強大的民族,只有理性的社會才是理想的社會。同樣我們追求的是理性的感情而不是盲目的感情,盲目的感情會讓人如同身處迷霧中一樣看不到任何東西,只有理性之陽光才能照耀一切。
理性的慾望才是正當健康的慾望,理性的生態環境才是可持續發展的環境,理性的政府才是好政府。
用理性的眼光觀照一切事物和一切問題。理性才能達到和諧完美。我們要建構一種“理性之美”張揚理性主義大旗,用理性的眼光和辦法觀察一切和處理一切。建立理性主義哲學,建立理性主義社會。
理性的才是理想的,理想的就是理性的。
人成為其人,正因為是有了理性。如果僅僅為了一己私慾而活著,又與動物有何區別。人天生而具有動物性,正是靠理性,人才成為人,成為世界上最偉大的生靈。沒有理性的人是痛苦的人。弗洛伊德的無意識不就是動物性的*嗎?照這樣說,就連動物也是靠無意識來支配的。把人降到動物的位置,人活得到底有什麼意義呢?人活著難道就是跟動物一樣來滿足*嗎?更何部即使是動物大部分時間是在理性中度過的,做為人,我們不感到羞恥嗎?說什麼恢復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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