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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仿彿睡過了永恆的時光,最後被某種鏗鏘聲喚醒。她眨了眨眼睛,明白已是晚上。房間點著蠟燭,壁爐裡燃著火。她的胃咕噥出聲,抗議太久不曾進食。接著她憶起了入睡前的一切,黑死病及瓊安的死。她緩緩坐起來。皺起眉頭。亞力躺在壁爐前的座椅上,鏗鏘聲是他的酒杯撞到椅子的聲音,手上的酒瓶幾乎空了。他的面前擺著一隻美麗的黃金手鐲。他把弄著手鐲,不斷幹完杯子裡的酒,凝視著火焰。
黛妮悄聲下床,注視著他,再次自覺得像個入侵者。她舉步要離開,但才一挪動,他就抬起頭,沈鬱的眸子注視著她。他嚴厲地指著她道:“你不應該留在格利斯敦的。”
“我必須留下。”
“我應該要送走你。”
“沒有必要,艾文城也曾經經歷過瘟疫。我的母親去世了,但我活了過來。我不認為我會再染病。”
“感謝天。”他醉醺醺地道,語氣失落無比。他把弄著黃金手鐲。“想想,我原本已下定決心,違抗國王的命令!”他柔聲道。
“她深愛著你。”黛妮道。
“我應該守在她身邊的。”他陰鬱地道。
“你試著要趕到她身邊。”黛妮提醒他。
他突然對她勾了勾手指。“過來。”
黛妮搖搖頭,害怕他的心緒。她從不曾看過他這個樣子。他似乎對瓊安的死自責不已。
他不耐地低咒一聲,大步走向她。她無力逃離,然而他只是以指輕刷過她的面頰,深思地打量著她。“你並不像我原以為的可怕悍婦。”他道。
“爵爺,在我所忍受的一切後,這樣的恭維出自你的口中真令我受寵若驚。”她揶諭道。
“在你經歷的一切後,”他深思地道。“謝謝你為她所做的一切。”
“你不需要謝我,”她低語。“我同樣關心瓊安。”
“那麼謝謝你對我所說的話,承諾了她的愛。多麼諷刺,它竟然出自你的口中。”
“什麼意思?”她緊張地退開,雙臂抱胸,突然間清楚地察覺到他的男性力量。
他聳聳肩,走到火前,步伐有些不穩。黛妮從不曾看到他喝醉過。
“我原本可以早一點趕回來的,”他道。“國王的信使中途攔截到我。即使在瘟疫肆虐之際,國王仍操縱著我們所有人!艾德華嚴格禁止我和瓊安的婚事,而且他心意已決!奇怪的是,艾德華似乎特別在意你。他不時稱讚你的美麗及精神,下一刻又憤怒地斥責你,”他轉身面對她。“你知道嗎?我想他或許和其他人一樣被蓮雅迷惑了。”
“我的母親?”
“是的,蓮雅是如此地美麗。我從不曾見過像她一樣美麗的女子,只除了--”他的話聲逸去,再次凝視著她,聳了聳肩。“總之,我被告知除非我們服從國王的旨意訂立婚約,他會在這個月底將你嫁給韓納森子爵!”
“韓納森子爵!”她驚喘。他至少年過六十歲了,瘦得像根竹竿,駝背又痛風。他和丹麥王室有血緣關係,大部分時間都待在丹麥。他是個可怕的人,慳吝、好色、又暴躁易怒。
“丹麥是個美麗的國家,”亞力沉思道。“我去那裡參加過競技賽,不過它非常溼冷。”
“我被迫嫁給丹麥或英國貴族又有什麼差別了?”她憤怒地道。“老天,我是個法國人!”
“歐小姐,我認為差別是很明顯的。”
“噢,因為你年輕許多?你會是較可以忍受的丈夫及父親?”
他挑了挑眉,搖搖頭道,“韓納森並沒有子嗣,又急於為人父。為了得到你,他願意獻給國王當初維京入侵略佔有的英格蘭領地。但他打算長住丹麥,並急於將美麗、誘人的你視為禁臠,關在他的城堡裡。你或許永遠再也看不到你心愛的艾文城。此外--我至少不會流口水。”
黛妮氣急敗壞地道:“但我是一名女子爵!艾文是屬於我的。”
他仿彿沒有聽到她的話,悒悒地繼續。“我承認,我原本將國王的威脅一笑置之,反而慶幸能夠擺脫你。丹麥夠遙遠、夠安全了。”
“下地獄吧,亞力!我一定會回到艾文城!國王不能強迫我結婚,遠赴丹麥!”黛妮堅持道,但她的心裡害怕不已。艾德華認為他的話就是法律,絕不允許他的子女或被監護人違逆他的旨意。她知道神父可以被賄賂,也聽說過貴族婦女被渴求土地的騎士五花大綁地扛進教堂。她真的能夠反抗得了英國國王嗎?
“我們必須反抗他!我拒絕被威脅,而且我永遠不會同意國王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