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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設的奼紫嫣紅宴。
管絃絲竹之聲隨風而起,彩袖飄飄凌於碧波,傅聽歡於眾星拱月之勢登上危樓,頭也不回地在靡靡之聲中說:“飲宴繼續。日使跟本座上天一層回稟事物。”
危樓高百尺,手可摘星辰。
就中日月星,三分天地人。
日月星三使為危樓樓主坐下最得用的三員大將,天地人三層則是危樓樓中最直接的等級劃分。
坐鎮危樓的日使楊正閻是最早得到傅聽歡將要回來訊息的,他早已將一應該準備的事物都準備完畢,只等著傅聽歡處理。而其中最重要的一件,乃是傅聽歡月前與黃泉宮聯絡聯合一事。
黃泉宮乃是江湖中十分神秘的一個組織,他們好像什麼都不參與,又好像什麼都參與。
別說朝廷,就是江湖中人,對他們也知之甚少,唯一流傳的一句話,也不過是“黃泉宮門下,十殿閻羅上;平生未知事,閻王簿中寫。”說的便是這天下間少有黃泉宮不知道的事情。
也正因為如此,在最開頭的時候,當黃泉宮的人找到危樓中來,透露出“孤鴻劍在蕭見深手上”這一訊息時,傅聽歡才假作薛茂卿,與蕭見深種種接觸,也才一路走自今日……果然是再回首前塵往事俱在一夢中。
傅聽歡漫不經心地在樓主的寶座上坐下,自有年輕而美麗地女子上前來殷勤服侍。
他說:“黃泉宮的訊息來了沒有?”
“正是昨日才到。”楊正閻自袖中取出一封封了火漆的信函,雙手遞交給傅聽歡。
傅聽歡將信件拆開,才上下掃了兩眼,便猛地在寶座上坐直了身子,一改方才的慵懶無聊之模樣,目光閃爍不定中,彷彿有幽幽的火焰在跳躍。
楊正閻見狀不由心中好奇,只是沉得住氣,沒有立刻詢問。然後便聽傅聽歡說:“讓人將紫奇和繁聲都叫上來,這封信你們一起看看。”
楊正閻點頭應是,不過一會的功夫,本在底下的聞紫奇和解繁聲就聯袂而上,這封來自黃泉宮的信件便攤開在三人的目光之間。
三人只見這全封信件中說的都是太子蕭見深之事,信中有言道:
“近日京中風雲暗湧,三朝元老梁泉流聯合保皇黨一脈,多方肘制太子蕭見深,所為之事,非為宮中之皇帝,乃為蕭見深改革土地制度一決定。”
“朝廷田地制度,本按村中人丁分畝,按畝課稅;但時至今日,圈田佔田已為豪強慣用之手法,有田而無後臺之輩,多賣身為奴,田地陷於豪強之手,課稅不入朝廷之庫。朝廷大員非不能看清此弊端,緣天下之弊端乃此輩之利益。”
“蕭見深少年登極,心懷九幽。可笑梁泉流之輩以為蕭見深登位三年,時至今日,方才動了土地一念,而不知其早在三年之前就派遣其下飛鷹游魚兩部,於天下郡縣秘密調查圈田佔地之事,每三日一匯總,每一旬一收錄,匯總收錄於一本名為《山河田地名錄冊》的賬簿之中。這賬簿詳細記錄了各地圈田佔地之人的名字與佔地總數,以及為佔地而做出的種種劣跡。”
“三年時間,《山河田地名錄冊》的記敘已進入尾聲,蕭見深放才放出清算風聲,引動朝中保皇黨一派的異動,其根本目的,不過為引蛇出洞,藉此土地一事,將朝中所有反對自己的勢力一網打盡。可想而知,此事一旦被蕭見深謀算而成,朝堂就是他的朝堂,天下就是他的天下。”
“但《山河冊》一事,不只關乎那些尸位素餐之輩的生死,也關乎江湖中各大門派與勢力的存續。”
“普世之輩,誰不吃五穀雜糧?天下豪強,誰不想圈地佔田?”
“《山河冊》一書,不能落入蕭見深手中。黃泉宮日前已經探得這本書冊的進京之路線,傅樓主若能將其搶奪入手,黃泉宮願奉上江南十六路車馬行與危樓,從此這十六道天下要道,便屬危樓之勢力範圍。權作《山河冊》之酬謝。”
“此致,再拜。黃泉宮黃泉人留。”
三人已看完全信,當下齊齊倒抽了一口冷氣,楊正閻代表眾人問了一聲:“不知樓主打算?……”
“《山河田地名錄冊》……”傅聽歡輕緩地念著這幾個字,“這東西看上去可比那所謂的‘孤鴻一出天下從’來的實際得多了。江南十六路車馬行,也著實讓人無法割捨。”他從自己的位置上站起來,踱步到了窗邊。
自這裡向下俯瞰,是一派的清歌妙舞錦繡繁華;自這裡向上眺望,天空卻還是那樣的寥廓而高遠。
危樓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不敢高聲語,恐驚天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