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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阿禾你先洗,我幫你排排八字。”
我說好,望了一眼那泊湖,卻覺得有些不自在。
淤泥像是在身上結了一層翳,頗為不舒服,比起湖邊沒有遮攔物這一點,好像還是不乾淨更為重要性一些。
樓奕似是覺察出我的猶疑,沒說什麼,便是換了個位置,揹著湖坐了下來。他一身灰,背脊稍曲,眼望著向上躥跳的火苗,有些出神。
湖水有些涼,讓我霎時思緒變得清明。揉搓了一會頭髮,看看身邊的水都被我弄渾濁了,有些惱意。
想著一別多年,重新再見到樓奕,他卻並非當初那個討人厭的粘人傢伙,也是有幾分感慨。差點以為他失了性命也是極為心糾的。
溼噠噠的將自己晾乾,換上了乾淨的衣物,整個人都神清氣爽了。
喚了樓奕一聲,便讓他下去洗,而他放下手中我的八字,抬頭瞅了我一眼,卻是笑我溼了頭髮的模樣比之落湯雞還不如。
我氣憤,一股腦坐在了地上,用火堆烘著手。
他脫下了靴子,我抬腳便是將之踢倒,他看了一眼東倒西歪滿是泥點的靴子,卻是笑著對我說:“你命裡缺木。”
水生木,木克土。
我瞬間便是想到兩個人。
溫衍為水,晏千山為土。
我為謝禾,禾是否算木?可又說我命裡卻木,這木又從何而來?許是姓氏名字皆不可取,還得算一算他人的命盤?
那月老祠的廟祝忽的開口說話,亦是讓我捉摸不透。
樓奕洗了許久,我亦是想了許久。命理這一說,我是信亦或是不信,都是令人困窘。有原因如下者四:信之卻不解,信良不信憂,鴻運者自負,不濟者失意蕭索。
而更為緊要的是,若我信了命理,我所作所為皆順命理而行,被束縛住的感覺也不甚妙。若是執意逆行,是否最終還是會走命定之軌呢,還是能夠“人定勝天”一回?
想來人得意時信儒教,失意時通道教、佛教。而玄學周易也不過是道的一種教義,在教義與己相背時,人則會說,“事在人為”。之所以無力迴天,是因為經常改變信仰。
這樣一來,我寧願什麼皆不信。而讓樓奕算卦倒是多此一舉了。
作者有話要說: 媽呀今早起來一看說我還少3000字,
於是立馬補上QUQ
可是我分明只需要更1w字啊……
20日那天早知道不更這麼多惹我哭quq
☆、第十三章
他洗罷,扣好盤龍扣後,坐在了我身一側。
見我若有所思,便是笑道:“謀事在人,成事在天。若你思酌了一番,現下不願聽我這相士的話也無不可。”
我恰也無多大追求,其實只不過怕聽到我所缺之木的那根木頭究竟是誰罷了。
火光溫和,卻是讓我無意之間想起了元夜節城外的那個破廟頭。
也是這樣的火,也是這般落魄的我。
而樓奕的面容在火光之下顯得格外柔和,在清冷的陰影的對立面,鍍上了一層溫暖的絨。頎長的手指捏轉著手中的小小木柴,待我平和親厚。
倏忽不知是眼花了還是如何,竟是覺得他的模子同晏千山這小子也有些相像,若是手中的那木柴替成了雜草那便更為神似了。
只不過晏千山的臉向來淡漠,唇角連諷帶諷,面白少有血色,一雙眸子也黑如墨池,逃不過半分光。
忽地覺得自己莫不是想那臭小子了,這念頭恰是令我震驚了三分,猛地平復好自己錯亂的心緒,勸慰自己道,從前我雖嘴巴里頭叫著要給師父找媳婦兒,實際上歡喜得他緊。或許小山對我也是這種類似雛鳥情結,相處得時間久了,而他又以為我非他阿姊,於是便糊里糊塗地說歡喜。而我也不過是待他如弟弟,多日不見總歸有些思念。
“你鞋子不可用了罷。”他回頭,視線落在我的面上。
驀地回過神來,聞言看向自己兩腳上沾滿汙泥的鞋頭,想到自己並無合時節更換的鞋,頓生苦悶,“我去洗洗,指不定能烤乾呢。”
言畢踮起腳走到湖邊,蹲下來將鞋子拿下來,復又把羅襪褪了,光著腳踩在沙上。索性將髒了的衣物全洗了,後又刷了一會靴子外頭,可是靴子內裡也被弄得一團糟,一想到明日趕路還得穿上,就更加焦灼。
正在我不知所措而額冒虛汗之時,樓奕卻是出聲道:“洗不淨就莫要洗了,這靴子丟了罷,我還有幾雙備用的放在車上,出了北漠我給你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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