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第3/4 頁)
“我爹他立馬便要過來了吧?”
我笑著沒有點頭。
他卻是一副事不關己豪無所謂的模樣。
或許是我許久不出聲,使得他發上的寒氣凝成霜露,令他心有所不安,晏千山小站一會兒,便是坐到我面前。
嗅到他身上的味道,我不禁輕輕皺眉。
袖上沾染了濃濃的脂粉與酒氣味道,分明是從勾欄裡頭惹來的。
他卻是伸手要來拂平我的眉頭,未料到他有這般動作,我一個避讓,渾然壓下了心口的驚訝。
“你做什麼。”我一時語滯。
而他卻是勾起了唇,滿面淡淡的嘲弄。
“謝禾你總是這般,外強中乾。”
“你胡扯什麼。”我望向他的眸子。
“分明心裡咒怨了我,厭惡了我,卻還要裝作待我極好的模樣,你常懌我糞土之牆不可圬,無可救藥便要棄了小山我。如今來我屋裡,還不是關心我,只是小夫子你嘴硬,不願與我說好話罷了。”
我垂下眼來,心裡道只不過是我不願同人鬧翻罷了,哪有關心不關心之說。
撇開他莫名其妙的一段說辭,狠了心道,“皓齒歌,細腰舞。”我斂目輕諷,“既然知曉夫子對你關切,小山怎的去了教坊也不帶上我?未言滴水湧泉,總歸也要講究投桃報李罷。”
晏千山聽後一怔,轉而兀自譏嘲,一室蕭索。
我起身走過他,道:“我不追究你究竟做了何事,總歸入不了眼。有次憐憫心腸作祟,還曾希冀你一鳴驚人,看來是我將你看得太高了。”
他眼中流露出不甘,伸手捉住我的手腕。
我硬是掰開他的手,“流連勾欄之地,看來你不過雞鴨,家禽爾爾。”
“我還未束髮,謝禾你怎可這般輕易斷言!以何為人師表?”
晏千山最氣他人拿他年紀說事,但凡說他年少不經事,但凡說他年至此還一事無成,他皆怒上雲霄,可如今竟是惱羞地搬起了石頭砸自己的腳,也是不管不顧前言,口不擇言了。
我輕輕揶揄出聲:“你當我是激將法?”
“是又如何?”憤激之色溢於言表。
“錯了。”我笑了起來。
步出檀木門,恰是聽到房內瓷器接連砸碎了的聲音。朝外抬眼一看,阿三抱著臂,弓著腰,在我面前低著臉。
我抬腿要走,卻是聞他吸了吸鼻子,悔著言:“小夫子莫要怪罪少爺,阿三有故人在那窯子裡,並非少爺要去尋樂子。”
腳步一滯,動了動喉嚨,道:“不管你事。”
於是本是來討賦的我卻是忘了正經事,那篇賦竟然也就這麼不了了之。晏千山被我激怒於是揚言要做大事,我故作未聞,與晏紫照舊議著樂事。
幾日未見,還真就做了了不得的“大事”。
他拎著一隻中了箭的大雕,滿面春風地回來。
我見不得血腥,便繞道迴避。
誰知他眼角透著得意,硬是要追上我。
“小夫子。”他我在身後喊。
停了腳步,我卻聞之滿鼻腔的血腥之氣:“如何?”
“此雕非為驚弓之鳥,實乃我親手射下。”
“嗯?”我側過身來瞅著他。
他難得笑得極開,面覆自得之色道:“你說我成不了鳴人之鳥,我便要叫你看看這一飛沖天的大雕亦是我手下敗將。”
“你同畜生比?”
“是又如何?”他眉間的欣忭霎時化作重重雲翳。
“你隨我來。”我繼續回身向前走去,晏千山卻是駐足停滯了片刻。
見他一臉不愉,我頷首道:“我有東西給你。”
他恰是滿臉疑惑,悻悻跟上。
師父留給我的東西極少,不外乎是幾瓶膏藥、幾本書罷了。那些膏藥用起來效果極好,晏千山每每忤逆我時,我便以竹片笞他掌心,事後又送上這些瘡藥,他立馬便好得和沒事兒似的。
那些書也太重,叫我一人之力難以搬動,當年來鄄都時取了幾冊,但大多還是留在那山溝子裡頭。後來晏老爺與晏夫人見我心有所念,便是差人去了一趟那兒,將裡頭的竹簡書目盡數運到了晏府中。
而今我遞於小山手上的,便是其中的一本:
《穿楊志》
百步穿楊,箭無虛發。
大抵是講了一些弓弩騎射方面的技巧,每招每式,一一皆有圖解,細緻得很。
如今我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