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諷地看著我,我被他看得一驚,渾身涼意,卻也說不上半句話來。
直面晏千山,正是我滿腦子的愧仰而怍俯。怪罪自己想著自己清閒,卻未顧忌他的感受,做他夫子也是對他不住。可就不願放下姿態來,在他面前承認自己的錯誤。
咬牙屏息,背後如蟲咬般忐忑難耐。
爾後,我只聽他道:
“那好,我去。”
心被吊到了嗓子眼。
他轉過身來看我,未鞠躬也未行禮,喉頭滾滾,最終還是淡淡道了一句:“謝夫子教導。”
“啊?”我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喚我姓做什麼?”忽的又覺察到了自己的冒失之處,他分明是在“謝”我。
晏千山的臉色被我這句話弄得愈發難堪。
他亦是誤會了我的意思,篤定我是在諷刺,這下,便真是皆大歡喜了。
晏千山小小年紀滿身戾氣,倒是我這般年紀也是無法鎮住。而我在多年之後,方是恍然他這令人畏懼的頑冥又怎會是簡簡單單的戾氣。
古語說得極為妙,不作死就不會死,就是這個理兒。
晏千山次日便是去了學堂,我也恰好去官學借書。一路上他不發一言,我心裡空落落的,卻自是不願與他搭話自討苦吃,寬慰自己道不指定他去了官學學業便突飛猛進了呢。
但終究還是我白日做夢。
晏千山也從未違逆過我的意思,讓他如何他也便做,可就是與預期差之千里。先不說這天與地的雲泥之別,我也便將他定的那矢的一再降低,也結果每每讓人大失所望。
我也便不再對他寄予厚望。
可他卻在官學裡頭倒是交了一群狐朋狗友,整日去吃花酒,被我翻出了好些春宮小冊子。連著小試幾次都險些墊了底,無所作為還沾染上了紈絝之氣,比之廢柴罪加一籌。
晏老爺大怒,揪著晏千山的耳朵,抽了鞭子一頓好打。
我站在他後頭,皺著眉頭不發一言地看著晏千山忍著痛不叫喊的模樣。
也正因為如此,除去授課時間,他屏了三個月硬是沒與我開口說過一句話。而我亦是漠視,自當不知。
晏紫這貨愣是啥滋味也瞧不出來,樂呵呵地一如往常。
我喟嘆她這心思如張飛般,不知是好是壞是喜是憂。
照舊佈置著課業,晏千山照舊不會做。雖說和那些紈絝子弟劃清了界限,但時而他也去和魏家那個小鬼混在一塊。
魏家那小子倒是極為聰明,在官學裡總拔得頭籌,為人嘛,我不敢恭維,小小年紀城府倒是比小山深得不知哪裡去了,倒是不知這倆人又是怎的交好起來的。
而這頭晏紫與我也行了及笄禮,我是不知自個兒的生日,晏夫人便說讓我與晏紫年紀相當,便一道行了此禮。若是此事要讓我師父操辦,他鐵定也是樂意得很。分開辦兩次禮,則要辦兩次酒席,耗時耗力。合在一起,禮金也能受兩份,省下一大筆銀子便可去吃酒,何樂不為?怪不得他們是莫逆之交。
可惜,我的及笄禮,並無師父的存在。
溫家眾人自然也被請來吃酒筵席,而晏紫滿眼滿心的全是一個溫衍。我瞅著她那股花痴勁兒,忍不住敲她的腦門捏她的臉。
儀式開始前頭,晏夫人讓我尾隨她入屋。她從箱篋中取出一支笄來,我倒是眼熟得緊,那隻骨笄分明就是師父從前常常帶著的。我從前想問他討來插裡脊肉吃,卻被他嚴詞拒絕,我不服氣地說:“那骨頭本就是豬身上的,師父你怎的忍心讓裡脊與骨骨肉分離。”
“吶,我就是狠心。”師父揉著我的頭敷衍我。
“小氣。”我呸呸舌頭。
如今再見到這舊物時,到有些泫然欲淚的滋味了。尋思著當時我問晏老爺與晏夫人師父去哪兒了,他們支支吾吾的回答不過就是一場安慰罷了,大抵最為悽慘的情況不過就是師父他老人家駕鶴西去,而我從此淪為他的孤兒寡女。
身世浮沉雨打萍,怪是討人憐的。
那麼他當時瞞著我吃的獨食,也正如他口中所說,並不是騙我的。
那是藥啊。
不給也就不給唄,竟然難得說了一次大實話,讓我怎的能夠相信他這前科累累喊著狼來了的放羊娃?
女子許嫁,笄而字之,其未許嫁,二十則笄。
按照晏紫這顆心來說,她倒是可以起小字了。溫衍也從小與我倆交好,如今這般成人之儀,他也有禮相送。遣人送了他束髮時的兩條緞子,意謂:“束髮而就大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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