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部分(第2/4 頁)
著,左手的手指緊緊抓住右手臂。
“所以就算我的身體自右側開始漸漸無法動彈,然後左半邊也慢慢不能動,最後心臟也停止跳動而死掉,只要把我做成木乃伊送去給那個人,他一定會自動把我放在鋼琴前,然後就心滿意足了。”
“……不要說這種讓人不舒服的話啦,”
真冬把我的話拋在腦後,繼續往前走。
幾個一直不敢問她的問題突然浮現在我腦海。真冬說不定真的打算就此消失,所以我決定一一問出答案。
“你討厭你爸爸嗎?”
真冬沒有立刻回答。她走在我兩步之前,有點拖拖拉拉地放慢了腳步。
“我沒這麼想過。”
真冬的聲音輕輕落在柏油路上,滾到了我的腳邊。
“不是討厭不討厭的問題……而是跟陷在伸不見底的沼澤中孤立無援一樣。”
“什麼一樣!討厭的話就直接說討厭就好啦!”
真冬嚇了一跳,停下腳步回頭看著我。我也被自己的聲音嚇了一跳,不過事到如今也不能閉嘴裝死了。
“……你為什麼能說得好像什麼都知道?”
“看了就知道啊!你明明就不喜歡你爸爸嘛!幹嘛想得那麼複雜?父母離婚後我也跟哲朗說過好幾次:‘你這個大白痴薄情郎沒用的東西,我最討厭你了!害我不但沒了媽媽,連爸爸都死了,還好家人不算全死光。’”
真冬滿面通紅地瞪著我,頭髮也隨之顫抖。然後她猛然轉過身,繼續往前走去。
我真的有資格說這種話嗎?真冬的視線從我臉上移開後,我忍不住這麼想。重新調整快滑下去的吉他揹帶後,我再次跟了上去。
大約走了四個車站的距離後,真冬開始喊腳痛了。於是我們走進鐵路旁的小公園,坐在長椅上休息。公園裡只有狹窄的沙坑、兩臺翹翹板和長椅,真是寂寞的空間。
“右腳痛嗎?”
“不是,兩隻腳都痛。和那個沒關係。”
似乎只是因為走太久了。而我則因為吉他的揹帶深深陷進肩膀而感到很吃力,有機會休息真是謝天謝地。
抬頭仰望沒有星星的陰翳天空,突然想起一個嚴肅的問題——三更半夜的我,到底在這種地方幹嘛啊?之後又打算怎麼辦呢?我甩了甩頭,看著腳下,決定忘掉這個問題。
“我的腳從以前就很容易疲勞,也常常抽筋。”
既然如此就別說什麼要沿著鐵軌邊走邊找屍體啊!
“……嗯,所以你彈琴的時候才都不踩踏板嗎?”
“跟那個沒關係,演奏巴哈的時候本來就用不到腳踏板。”
“不是啦,我覺得你就算不用腳踏板,還是能把延音表現得很好。”“你聽過那麼多我的CD嗎?”
“因為人家都會寄來給哲朗啊。發行過的我幾乎都聽過吧?”
“真噁心。”
那是你自己彈的東西吧!真噁心是怎樣?
“把世界上所有我錄的東西都燒掉就好了。”
不喜歡的話別錄不就得了?
“其實你不喜歡鋼琴,卻硬被逼著彈?”
真冬點了點頭。
“我從來不覺得彈鋼琴是什麼愉快的事。”
“可是你彈蕭邦的《蝴蝶》時聽起來還滿愉快的啊?”
“評論家老是喜歡胡亂推測演奏者的心情,我總懷疑他們是不是笨蛋。就算心情不好也能演奏歡樂的曲子啊!”
要這麼說的話……也是沒錯啦。
音樂不過就是音符的排列,若要說其中隱藏著怎樣的心情,那往往是聆聽者內心的問題。
“所以你就開始討厭鋼琴,也不想再彈了?”
“反正現在也沒辦法彈了,只有拇指和食指能自由活動。”
真冬抬起自己的右手,試著張開手掌。中指、無名指和小指依舊有氣無力地彎腰駝背。
“要是接受檢查然後動手術——”說不定有機會康復?
“所以我才要逃走。”
真冬把右手放在胸前,左手像要護著右手般覆在上面。
“那個人說,他的夢想是和我一起演奏貝多芬的第二號鋼琴協奏曲。我一直在想,為什麼是第二號,那又不是很受歡迎的曲子。”
貝多芬留下了五首鋼琴協奏曲,根據最近的研究指出,降B大調第二號協奏曲較第一號更早問世,也是貝多芬的鋼琴協奏曲中最少被演奏的一首。
“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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