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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拿起一種。“今天我還買到這個。看吧,這是費爾丁·羅思的羅特洛黴素,你我都很熟悉。我們也知道腎功能受損的人不能用這藥,孕婦和哺乳期婦女也不能用。但上面印有這樣的禁忌嗎?一個字也沒有!如果這裡有人因不知禁忌而吃了苦頭或一命嗚呼,誰會操這份心?這畢竟只是厄瓜多,離新澤西州遠得很嘛!費爾丁·羅思何必操這份心?西莉亞·喬丹何必操這份心?”
她尖聲對他喊道,“你怎麼敢這樣對我說話?”
安德魯這下子控制不住自己了。
“我就敢,”他狠狠地說,“因為我看到你變了。十一年來一點一點地變。從有正義感、有理想,關心人,變到不那麼關心人,然後在幫著推銷門市產品分部那些沒用的假貨時,你放鬆了自己,如今到了這步田地——竟然用虛假的閉眼不看現實的藉口來替一些你明知邪惡的事情開脫,還不認帳,即使對你自己也不覺良心有愧。”他的聲音提高了。“那個有理想的姑娘怎麼樣了?當初她給我帶來了羅特洛黴素,還要提高賣藥這一行的職業道德,後來在紐約的一次銷售會議上,又是這姑娘勇敢堅定地站出來,批評不誠實的新藥推銷方式。你要知道她怎麼樣了嗎?我認為她背叛了自己。”
安德魯停了一下,接著尖刻地問道,“野心和高升值得這樣嗎?”
“你這雜種!”西莉亞未加任何考慮,本能地彎身拾起她先前脫下的一隻鞋,使勁朝安德魯扔去。她打了個正著。鞋下尖尖的高跟打中了他的左臉,劃出一道立時流出血來的口子。但西莉亞沒有看到。她什麼都視而不見,只顧用惡毒的語言還擊。
“你有什麼權利竟他媽的這樣聖潔地談論道德和理想?你的貨色怎麼樣呢?你對諾亞·湯森不採取任何措施,他一直在用麻醉劑,對他本人和別人都有危險,可你還讓他繼續當了將近五年的醫生,你所珍視的理想那時都到哪裡去了?不要責怪醫院!他們不採取行動不能成為你的理由!這你清楚!
“還有那病人,”西莉亞怒衝衝地接著說,“那年輕的懷拉齊克呢?真是諾亞害死他的嗎?會不會是你呢?是你,因為當你可以對諾亞做點什麼事情時,你沒做任何事情,等你終於做點事情的時候,又已經太晚了。你有沒有躺在床上好好想想這事?有沒有感到自己有罪?你應該有這種感覺!你有沒有想過:五年來諾亞是否還害死過別的病人,那些人你沒發現,而他們都死於你的疏忽?你聽見我的話嗎?你這自命正確的偽君子,回答呀!”
西莉亞突然停住了。她停住不僅因為她已把話說完,而且她從沒見過安德魯臉上此刻的那種痛苦表情。她抬手捂住嘴巴。
她嚇得輕聲地自語說,“天哪!我幹了些什麼呀!”接著,還不止她所看見的安德魯臉上的痛苦表情,她背後發生的事更把她嚇著了。隨著他的眼光,西莉亞猛一轉身,看見兩個穿睡衣的小孩子身影進了房間。這對夫妻在一發不可收拾的狂怒狀態下,都忘記了莉薩和布魯斯就在隔壁臥室裡。
“媽咪!爹爹!”這是莉薩的聲音,淚汪汪地說不出話來。
布魯斯控制不住地在啜泣。
西莉亞伸出雙臂朝他們跑去,自己也哭了。但莉薩比她快,她避過母親,到安德魯那裡去了。
“爹爹,你受傷了!”她看見跟上帶血的鞋子,叫道,“媽咪,你怎麼能這樣!”
安德魯摸一摸臉,還在流血。似乎到處都是血——手上,襯衫上,地板上。
布魯斯也來和莉薩一起緊挨著父親,而西莉亞在一旁孤單單地看著,負疚地往後退了一步。
還是安德魯下決心打破僵局。
“不行!”他對孩子們說。“不要這樣!你們一定不能偏袒一方!你們的母親和我都很可笑。我們兩人都有錯,都覺得害臊,以後我們大家慢慢來談這事。但我們還是一家人。我們誰也離不開誰。”
於是,他們四個人忽然動感情地互相抱在一起,似乎他們永遠不願分開似的。
不久以後,還是十歲的莉薩掙脫出來,到浴室去拿了一條溼毛巾。她能幹地擦父親的臉,把他臉上的血擦洗掉了。
好一陣子以後,兩個孩子又回到床上並睡著了,安德魯和西莉亞摟在一起,很久以來沒有過的激情使他們忘卻了一切。彷彿他們早先的怒氣衝衝化作並非憤恨的激情,化作突然結合在一起的激情。
後來,儘管兩人都筋疲力盡,還是一直談到深夜,第二天又接著談。“這場談話,”安德魯後來說,“早就需要了,可我們倆過去卻拖延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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