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第2/4 頁)
體的下半部分。他用雙手把腸子從腹腔捧出來,直到他能看到連在腸子上的其他部位,並把它們割下來,然後拼命一抱,把腸子從小牛身上拖了出來,腸子在他腳四周鋪開來,堆了一大堆。他向後退了幾步,臉色蒼白,張大嘴巴,呼吸急促;他手臂上血淋淋的,不住地顫抖。他把手臂伸得離身體老遠。
米勒還靠在大圓石上,對施奈德喊道:“讓我們來點肝,弗雷德。”
施奈德點點頭,朝搖晃的野牛屍體走了幾步。他用一隻手穩住屍體,把另一隻手伸進敞開的腹腔。他一扭手臂,手裡拿出一大塊棕紫色的牛肝。他用刀麻利地切了幾下,就把一大塊牛肝切成兩塊,把一塊大的扔過去,給了米勒。
米勒雙手一捧接住,抱在胸前,以免從手上滑下來。他把這塊牛肝舉到嘴邊,咬了一大口,黑乎乎的血從肝臟上湧出來,從他下巴兩側流了下來,滴到了地上。施奈德笑了笑,也咬了一口自己手上的一塊。他一邊笑,一邊慢慢嚼著,牛肝把他的嘴唇染成了暗紅色。他伸手把牛肝遞給了安德魯斯。
“要不要來一口?”他笑著問道。
安德魯斯喉嚨發苦,胃一陣痙攣,喉嚨肌肉一緊,憋得他喘不過氣來。他轉身,從他們身後跑開了,彎著腰靠在樹上,一陣嘔吐。過了一會兒,他轉過身,對著他們。
“快些吃完吧,”他大聲說道,“我受不了了。”
沒等回答,他又轉過身去,朝離他們營地七十五碼處流淌的泉水走去。在泉水邊上,他脫掉襯衫,野牛身上的血開始在他的汗衫上變硬。他立馬脫掉其他衣服,站在傍晚的陰影中,冷風一吹,渾身發抖,從胸脯到肚臍以下全都是棕紅色的野牛血跡。脫衣服的時候,他的手和臂擦到了身體的其他部位,所以他全身上下都是斑斑血漬,各種紅色都有,從淺硃紅色到深棕紅色。他把手伸進泉水形成的冰冷水塘中。冷水讓血跡凝結起來,有一陣子他擔心面板上的血跡洗不掉了。過了一會兒血跡捲曲起來,一塊一塊地流走了。他往自己的手臂、胸口和肚子上不斷澆水,寒冷凍得他直喘。他用力讓肺吸足了氣,來抵禦陣陣寒冷的襲擊。
當他把赤裸裸的身上能看到的最後幾塊血斑清洗掉的時候,他跪了下來,雙手抱著身體,牙齒直打戰,面板變成了淡青色。他一件件地拿起衣服,把它們浸在水裡。他使勁地搓,把每件衣服洗了又洗,擰了又擰,反覆好幾次,直到水池變渾,成了土紅色。最後他從池塘的淺岸邊拿了一把細沙和泥土,擦洗粘在靴子上的血跡,但野牛的血液和黏液已經鑽進了皮革裡,怎麼擦也擦不乾淨。他套上溼淋淋、皺巴巴的衣服,走回營地。天已經快黑了。走到營火跟前的時候,寒冷已經把衣服凍硬了。
野牛已被去毛開膛;內臟、頭顱、牛蹄和沒有多少肉的肋骨都被從營地拖走,扔得到處都是。營火上方的鐵叉上串著一大塊脊背隆肉,因此營火比通常燒得高,煙也冒得多。營火旁邊的一塊骯髒的方形帆布上是剩餘的牛肉,黑乎乎胡亂堆在一起。安德魯斯走到營火跟前,讓身體靠近熱量。他衣服的皺褶處冒出一縷縷蒸汽。沒有人跟他說話,他也沒有正面看他們。
過了一會兒,查理·霍格從帆布覆蓋的方形小帳篷裡拿出一個小盒子,藉著燈光仔細檢查了一下;安德魯斯看到裡面裝著白色細末。查理·霍格繞過大圓石,朝散落著野牛殘骸的地方走去,邊走邊咕噥著。
“查理·霍格去打狼了,”米勒自言自語地說,“我想他認為狼就是魔鬼本身。”
“打狼?”安德魯斯說道,但並沒有轉身。
“把馬錢子鹼撒在生肉上,”米勒說,“讓它在營地周圍保持幾天,很長一段時間,狼就不會上門找麻煩。”
安德魯斯轉過身,這樣他的後背便可以取暖。他剛轉過身,衣服前面立刻就變冷了,還沒有乾的衣服冰冷刺骨。
“但查理·霍格這麼做不是為了防狼,”米勒說,“他看到狼死了,就像魔鬼死了一樣。”
蹲在那兒的施奈德站起身,走到安德魯斯身邊,貪婪地嗅著周圍已經開始變黑的烤肉。
“太大了,”施奈德說,“一個小時也烤不好。剝了一整天皮,早餓了。再剝一通宵還需要補充食物。”
“不會那麼糟,弗雷德。”米勒說,“有月光,肉烤熟之前,我們可以休息一下。”
“天越來越冷了,”施奈德說,“我要把僵硬的牛皮撬開才能剝。”
在天空明亮的背景下,大圓石看上去黑漆漆的。查理·霍格繞過大圓石走了出來。他小心地把盛馬錢子鹼的小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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