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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聲地朗讀了一遍,眼角上迸出了淚花。
第二天開始向總理遺體告別。人們勸說郭沫若,年歲大,天氣冷,身體又不好,就不一定到場了。郭沫若沒有聽從勸阻,說:“這是最後一面,無論如何是要見一見的。”
北京醫院的告別室。人們裡三層外三層地排著隊。隊伍延伸到馬路上……寒風凜冽,烏雲密佈,哀樂低迴。
郭沫若進到告別室。他步履維艱,勉強讓人攙扶著向總理鞠躬告別。他兩眼緊盯著總理的臉龐,想看得再清楚些,但昏花的老眼今日格外迷離;他想跟鄧穎超說幾句安慰的話,但乾澀的嘴徒然開合,發不出聲音。但他的頭腦始終是清醒的,在回到自己的住處後,他振作精神,幾經斟酌,終於在13日寫出七律一首《懷念周總理》:
革命前驅輔弼才,巨星隱翳五洲哀。
奔騰淚浪滔滔湧,弔唁人濤滾滾來。
盛德在民長不沒,豐功垂世久彌恢。
忠誠與日同輝耀,天不能死地難埋。
這首詩在當時沒有發表,也不能發表。因為當時江青等人還在臺上,對悼念周總理有著各種限制,即便是郭沫若想有什麼表示,也不允許,也不可能。
15日下午,郭沫若又抱病參加了在人民大會堂舉行的周恩來總理追悼大會。他是被人用輪椅推著進入總理靈堂的。
他一直沉默不語。所有到會的人也都沉默不語,儘管是熟人,也彼此不打招呼。
偌大一個會場鴉雀無聲。
追悼大會開始,全場在肅立致哀。郭沫若儘管兩邊有人扶持,他還是感到兩腿乏力,站不起來。他急得一身大汗,咬著牙命令自己:“站起來,必須站起來,我一定要站著向總理致哀。”終於,一股神奇的力量幫助他戰勝了自己。他昂然將彎曲的腰儘量挺直,向自己最親密最敬愛的戰友致了最後的敬禮。
●二、悲痛天柱折
不幸的訊息不斷傳來。
7月6日,朱德委員長以八十多歲高齡溘然長逝。朱德也是郭沫若的老領導老朋友。在北伐戰爭處於危險的時刻,郭沫若就是在南昌朱德家中連夜趕寫了揭露蔣介石背叛大革命陰謀的檄文《請看今日之蔣介石》,引起全國震動,在現代革命史上留下了輝煌的一節。朱德還是郭沫若的同鄉,“親不親,一鄉人”,加上革命的戰鬥交誼,他在周恩來逝世不到半年後病逝,對郭沫若不啻是雪上加霜。
還有更大的震動和打擊——9月9日下午,廣播電臺傳出訊息:毛澤東與世長辭。
噩耗簡直令郭沫若難以相信。他再一次墮入悲痛的回憶之中。
郭沫若和毛澤東從1926年在廣州相識,繼而交往,特別是建國以後過從甚密,也和他同周恩來一樣,經歷了整整50年,恰好是半個世紀。在這50年中,特別是建國後的27年中,他從政治上、文學上以至生活上都得到毛澤東的關心和幫助。最後幾年,毛澤東對他似乎較為嚴厲,在“批儒評法”的問題上對他有所批評,但總的說來,還是關心和保護的態度。他知道,這27年中,毛澤東是黨和國家最高領導人,自己不能和過去一樣以一般朋友和同志平等視之。他對毛澤東更多是遵從、敬仰、崇拜,這種感情和態度完全是出自他的內心,沒有絲毫的勉強。但他也忘不了作為詩人,毛澤東和他詩詞酬答,相互改詩、論詩的情景。那真是怎樣令人激動不已的情景啊,這時,彼此以詩人的純真和純情相見。在郭沫若的思想裡感情上,他對毛澤東真的達到無比尊敬無比信賴的地步,所以當兩人有時觀點看法發生歧異,郭沫若放棄、改變自己的看法觀點都覺得十分自然,並不覺得怎樣為難。他心甘情願地對毛澤東無限欽佩,無限忠誠,至死不渝。
有一件事在郭沫若心中佔有相當分量的,是1958年12月他的“加入中國共產黨”實際上是他公開黨員身份。
《人民日報》在12月27日以顯著位置報道了郭沫若以及李四光、李德全、錢學森等中央國家機關三百餘名知名人士加入中國共產黨的訊息,這在國內外都引起很大反響。特別是郭沫若,他是這三百餘人中地位最高影響最大的高階知識分子,在此之前,一直是以“黨外民主人士”(準確地說是“無黨派民主人士”)身份出現的。現在,他們都加入中國共產黨,究竟是怎麼回事?
其實,郭沫若早就想以一名共產黨員的身份參加一切活動。特別是1958年全國開展“又紅又專”問題的討論,一些青年以郭沫若為例不一定要“又紅又專”而可以“只專不紅”(當時社會上簡單地以“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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