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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答應下來,從沒推辭過;遭他暗算因而送命的人也不知有多少。對於天主和諸聖,他一
味褻瀆,哪怕是為了一點不相干的事情都可以暴跳如雷。他從沒踏進過教堂;提到聖禮聖
餐,他總是使用著最難聽的字眼,好象在講著不值一提的東西似的。另一方面,酒店和下流
的場所,卻難得缺少他的蹤跡。他離不開女人,就象惡狗少不了一根棒子,再沒有哪一個惡
徒象他那樣有傷風化、違反人道的了。他做起搶劫的勾當來心安理得,就象是修士向天主奉
獻犧牲一般。他好吃好喝,把自己的身子都糟蹋壞了。他又是個出名的賭棍,專門做手腳、
擲鉛骰子,去騙別人的錢。
可是我何必多嚕囌呢,從古以來恐怕再也找不出一個象他那樣的壞蛋了。總之,有一個
時期,他憑他的奸詐給繆夏託效勞,而繆夏託也仗著自己的財勢庇護他,把他從受害人的手
裡、從法律的掌握裡救了出來,不止一次。
現在繆夏託就想起了他來,恰潑萊託的歷史全在他肚裡,他認為要對付那些狡黠的勃艮
第人就非他去不可。他差人去把他請了來,向他說道:
“恰潑萊託,你知道,我要出國去了,以後不知哪天才得回來,只是還有些債務沒跟勃
艮第人了結,這班人可真刁滑,我想要不是勞駕你走一遭,就再沒哪個可以把我的錢收回來
了。再說,你眼前也是空閒著,要是你願意去的話,我將來自會給你向朝廷討一份護照,你
收賬回來,便從賬款裡提出一筆相當的數目來給你做酬勞。”
恰潑萊託這時正沒事可幹,手頭很緊,如果向來照應他、庇護他的朋友一走,那情景越
發睏難了,所以他毫不考慮,一口答應了下來。兩人談妥之後,繆夏託就啟程了。
恰潑萊託帶著委託證明書和皇家的護照。也來到了勃艮第。那裡的人誰都認不得他;而
他居然一反向來的本性,用溫和公平的態度來催收賬款,行為檢點、盡他本分的職務,好象
他有多少邪惡的手段他都要藏起來,準備到最後才一下子使用出來。
他寄居在兩個放高利貸的佛羅倫薩人家裡。他們是兄弟倆,看恰潑萊託是繆夏託派來的
人,著實優待他。不想他在他們家裡病倒了。他們隨即給他把大夫請了來,還打發僕役侍候
他,凡能盡力的地方都盡力做到。
可是一切都不見功效。他年紀老了,從前的生活過得又荒唐,眼看病勢一天比一天沉
重;到最後,醫生回說沒救了,弄得那兄弟兩個十分焦急。有一天,他們在緊貼著病室的一
間房裡商量起來了。一個問另一個說道:
“我們怎樣打發這個病人呢?這件事可不好辦哪,要說把病人攆出門外吧,情理上說不
通,一定要受人指責。大家看見我們把他招留進來,後來又忙著替他請醫、派人服侍他,現
在臨到人快要死了,斷不會再做出什麼得罪我們的事來,卻忽然看見我們把他攆了出去,這
怎麼成呢?再反過來講,他平生是一個邪惡的人,斷不肯懺悔認罪、接受教會的聖禮;一旦
死了,教堂一定不肯收容他的屍體,他豈不是要象死狗一般給扔在溝裡嗎?就算他認罪吧,
他的罪案這樣多,罪孽又這樣重,不管神父或是修士,沒有一個肯赦他的罪,或是能夠給他
赦罪的。要是他得不到赦免,那還不是給扔到了溝裡去?若是鬧出了這樣的事,那當地的人
們平時就恨我們操著這行當,天天在罵我們是不義之徒,就會抓住這機會,一窩蜂衝進我們
的宅子來搶劫錢財,一邊高喊道:
“‘這班倫巴第狗子們,連教堂都不肯收容他們,快給我們滾吧!’”
“他們這麼直衝進來,不但搶劫我們的財貨,說不定還要害我們的命。所以說來說去,
一旦那個人死了下來,我們可要受累啦。”
方才說過,恰潑萊託只跟他們隔著一層板壁,病人的聽覺又格外敏銳,所以他們所說的
話給他聽了去。他把那兄弟倆請到了自己的房中來,這樣向他們說道:
“請你們不必擔心或是顧慮我會連累你們。方才你們在隔壁房內所說的話,我全都聽到
了;要是事情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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