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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年幾歲了?”南陔道:“臣五歲了。”神宗道:“小小年紀,便能如此應對,王韶可謂有子矣。昨夜失去,不知舉家何等驚惶。朕今即要送還汝父,只可惜沒查處那個賊人。”南陔對道:“陛下要查此賊,一發不難。”神宗驚喜道:“你有何見可以得賊?”南陔道:“臣被賊人馱走,已曉得不是家裡人了,便把頭帶的珠帽除下藏好。那珠帽之頂,有臣母將繡針綵線插戴其上,以壓不祥。臣比時在他背上,想賊人無可記認,就於除帽之時將針線取下,密把他衣領縫線一道,插針在衣內,以為暗號。今陛下令人密查,若衣領有些針線者,即是昨夜之賊,有何難見?”神宗大驚道:“奇哉此兒!一點年紀,有如此大見識!朕若不得賊,孩子不如矣!待朕擒治了此賊,方送汝回去。”又對近侍誇稱道:“如此奇異兒子,不可令宮闈中人不見一見。”傳旨急宣欽聖皇后見駕。穿宮人傳將旨意進宮,宣得欽聖皇后到來。山呼行禮已畢,神宗對欽聖道:“外廂有個好兒卿可暫留宮中,替朕看養他幾日,做個得子的讖兆。”欽聖雖然遵旨謝恩,不知甚麼事由,心中有些猶豫不決。神宗道:“要知詳細,領此兒到宮中問他,他自會說明白。”欽聖得旨,領了南陔自往宮中去了。
神宗一面寫下密旨,差箇中大人齎到開封府,是長是短的,從頭分付了大尹,立限捕賊以聞。開封府大尹奉得密旨,非比尋常訪賊的事,怎敢時刻怠緩?即喚過當日緝捕使臣何觀察分付道:“今日奉到密旨,限你三日內要拿元宵夜做不是的一夥人。”觀察稟道:“無賊無證,從何緝捕?”大尹叫何觀察上來附耳低言,把中大人所傳衣領針線為號之說說了一遍,何觀察道:“恁地時,三日之內管取完這頭公事,只是不可聲揚。”大尹道:“你好乾這事,此是奉旨的,非比別項盜賊,小心在意!”觀察聲喏而出,到得使臣房,集齊一班眼明手快的公人來商量道:“元宵夜趁著熱鬧做歹事的,不止一人,失事的也不止一家。偶然這一家的小兒不曾撈得去,別家得手處必多。日子不遠,此輩不過在花街柳陌酒樓飯店中,慶松取樂,料必未散。雖是不知姓名地方,有此暗記,還怕什麼?遮莫沒蹤影的也要尋出來。我每幾十個做公的分頭體訪,自然有個下落。”當下派定張三往東,李四往西。各人認路,茶坊酒肆。凡有眾人團聚面生可疑之處,即便留心挨身體看,各自去訖。
元來那晚這個賊人,有名的叫做雕兒手,一起有十來個,專一趁著熱鬧時節人叢裡做那不本分的勾當。有詩為證:
昏夜貪他唾手財,作憑手快眼兒乖。
世人莫笑胡行事,譬似求人更可哀。
那一個賊人當時在王家門首,窺探蹤跡,見個小衙內齊整打扮背將出來,便自上了心,一路尾著走,不離左右。到了宣德門樓下,正在挨擠喧鬧之處,覷個空,便雙手溜將過來,背了就走。欺他是小孩子,縱有知覺,不過驚怕啼哭之類,料無妨礙,不在心上。不提防到官轎旁邊,卻會叫喊:“有賊”起來。一時著了忙,想道利害,卸著便走。更不知背上頭暗地裡又被他做工夫,留下記認了,此是神仙也不猜到之事。後來脫去,見了同夥團聚擾來,各出所獲之物,如簪釵、金寶、珠玉、貂鼠暖耳、狐尾護頸之類,無所不有。只有此人卻是空手,述其緣故,眾賊道:“何不單雕了珠帽來?”此人道:“他一身衣服多有寶珠鈕嵌,手足上各有釧鐲。就是四五歲一個小孩子好歹也值兩貫錢,怎捨得輕放了他?”眾賊道:“而今孩子何在?正是貪多嚼不爛了。”此人道:“正在內家轎邊叫喊起來,隨從的虞侯虎狼也似,好不多人在那裡,不兜住身子便算天大僥倖,還望財物哩!”眾賊道:“果是利害。而今幸得無事,弟兄們且打平夥,吃酒壓驚去。”於是一日輪一個做主人,只揀隱僻酒務,便去暢飲。
是日,正在玉津園旁邊一個酒務裡頭歡呼暢飲。一個做公的叫做李雲,偶然在外經過,聽得猜拳豁指呼紅喝六之聲,他是有心的,便踅進門來一看,見這些人舉止氣象,心下有十分瞧科。走去坐了一個獨副座頭,叫聲:“買酒飯吃!”店小二先將盞箸安頓去了。他便站將起來,揹著手踱來踱去,側眼把那些人逐個個覷將去,內中一個果然衣領上掛著一寸來長短綵線頭。李雲曉得著手了,叫店家:“且慢燙酒,我去街上邀著個客人一同來吃。”忙走出門,口中打個胡哨,便有七八個做公的走將攏來,問道:“李大,有影響麼?”李雲把手指著店內道:“正在這裡頭,已看的實了。我們幾個守著這裡,把一個走去,再叫集十來個弟兄一同下手。”內中一個會走的飛也似去,又叫了十來個做公的來了。發聲喊,望酒務裡打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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