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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老太太,死在了自己的房間裡。她躺在地上,身上蓋著一張薄毯子。張愛玲就這樣安靜地離開了這個世界。
她的生命充滿了大大小小的痛苦, 但她寫下的文字又那樣華美,讓人驚歎。她說人生是蒼涼的,她抬著頭,高傲而淡漠地笑著。她穿著一襲華美的旗袍,但旗袍裡爬滿了讓她無比痛苦的蝨子。
這些蝨子吞噬著她的生命,給予她無限痛苦,讓她感受到無限的矛盾。但也正是這些痛苦與矛盾,刺激著她,寫出直抵人心的句子,在這麼長的歲月裡,讓多少人嘆息,又讓多少人流淚。
一個時代的終結,一個時代的開啟她從舊上海走來。一個出身顯赫、命運坎坷的女人,用她的文字,保留住了舊上海的風光。
若有人問,提到舊上海,會令人想起什麼? 一一數來,有百樂門舞廳裡的紙醉金迷,大世界的塔樓,橫跨蘇州河下游河口的外白渡橋……當然,還有那個叫作張愛玲的女人。
她和舊上海,彷彿已經融成一體了。它在她的筆下,展現出百態,而她又在它體內激烈的文化碰撞中,獲得了靈感。
張愛玲實在是個“怪才”。她筆下的人,總是格外矛盾,情感總是格外細膩。在那個混亂的年代,她不去關心國家的存亡,反倒喜歡鑽研“鄙俗”的男女之情,為很多人所不齒。但畢竟是她,將最俗辣的人情記錄下來,把男人和女人,情感與慾望,寫得那麼透徹。
白話文寫作在中國的興起,至今不過百餘年。但在這百餘年裡,張愛玲是第一個用白話文將男女之情寫得這樣深刻的女人。而與她同期的女作家的創作題材,都與她大相徑庭。
張愛玲的作品,帶著深深的時代烙印。她所表現的,是特定的年代、特定的時代大背景下的男女。那個時代終結之後,再回望她的作品,便如看老照片,讓人感慨萬千。
但民國時代的終結,並不代表對情與欲,男女之間感情遊戲的思索會停止。一個時代的終結,預示著一個新時代的開啟。如今,張愛玲的小說,已經成為類於“小資必讀”的經典。
經典的建立,也促使在張愛玲之後,湧現了更多探討此類題材的作家。她們沿襲著張愛玲的某些特質,又演變出花樣百出的風格。
其中較有代表性的,便是亦舒與李碧華。
亦舒出身子書香世家,是科幻作家倪匡的妹妹。與張愛玲相似的是,她也是一個“天才”。她在中學時代即被人追到學校要稿子。同樣是寫愛情,較之張愛玲,亦舒的文字更加“速食化”。
張愛玲讓女人相信愛情的不純粹性,而亦舒幾乎是徹底地將愛情踩碎,否定了。張愛玲筆下的女人,很少有完美的、她們都有著缺陷,有或這或那的彆扭,這也是最後造成悲劇的根源之一。而亦舒筆下的女人,則如同鬥士一般,個個都是女人中的精英。她們美貌,聰明,心靈強大。這些精明女人,對於物質的要求,更加直接,但即便是如此, 還是會在感情遊戲裡吃虧。這樣, 還讓人對愛情有什麼希求?
譬如說《喜寶》。一個窮,卻聰明美貌的女留學生,在回國的飛機上,認識了富家小姐。兩人竟很投緣,於是富家小姐便邀她參加自家的宴會。在宴會上,女學生認識了富家小姐的父親,一個有名望的富商。女學生本來美貌聰明,又有學歷,卻甘心做富商的情婦。
故事的開始寫得精彩,但是到了後部分,到底讓人覺得有些造作,與張愛玲相比,到底是功力不足。若把張愛玲的書比作是一道精心烹製的菜餚,那麼亦舒的小說便是洋快餐:吃起來爽快,但也僅是爽快而已。當然,亦舒的小說裡不乏鮮辣的句子,但嘗多了,到底覺得有些像加多了的味精,反倒讓人覺索然無味了。
李碧華與張愛玲的相似度則更高一些。或者說,她更加著意去模仿張愛玲。
不過,與張愛玲關注於現實題材不同的是,學習張愛玲筆調的李碧華,偏好的是幻想題材。比如《胭脂扣》與《青蛇》。
《青蛇》顯而易見是模仿張愛玲筆下的紅玫瑰與白玫瑰。甚至連那段經典的紅玫瑰與白玫瑰理論都化用掉:“每個男人,都希望他生命中有兩個女人:白蛇和青蛇。同期的,相間的,點綴他荒蕪的命運。………只是,當他得到白蛇,她漸漸成了朱門旁慘白的餘灰;那青蛇,卻是樹頂青翠欲滴爽脆刮辣的嫩葉子。
到他得了青蛇,她反是百子櫃中悶綠的山草藥;而白蛇,抬盡了頭方見天際皚皚飄飛柔情萬縷新雪花。”
“每個女人,也希望她生命中有兩個男人:許仙和法海。是的,法海是用盡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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