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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圍攻滄州。仁恭向河東乞援,
李克用遣將周德威、李嗣昭等,出兵潞州,作為聲援。潞州節度使丁會,即
昭義節度使。本已歸順汴梁,至是為河東兵所攻,力不能支,且嫉溫弒逆不
道,竟舉城降河東軍。溫攻滄州不下,又聞潞州失守,乃引兵還魏,由魏返
梁。自經這番奔波,唐祚才得苟延了一年。唐昭宣帝天祐四年三月,東都遣
御史大夫薛貽矩,到了汴城,傳述禪位詔旨。溫盛稱符瑞,自言有慶雲蓋護
府署,繼又謂家廟中生五色芝,第一室神主上,有五色衣,顯是代唐的預兆。
貽矩北面拜舞,實行稱臣,及返至東都,請昭宣帝即日禪位。昭宣帝無可奈
何,只得遣宰相張文蔚、楊涉及薛貽矩、蘇循、張策、趙光逢等一班大臣,
奉玉冊傳國寶,乃諸司儀仗法駕,馳往汴梁。溫命館待上源驛,即下令改名
為晃,取日光普照的意義。四月甲子日,張文蔚等自驛館入城,登大梁殿廷,
殿名金祥,也是溫臨時定名。溫戴著通天冕,穿著袞龍袍,大搖大擺,從殿
後簇擁出來,汴將早鵠立兩旁,拱手伺候。張文蔚、蘇循奉冊以進,由文蔚
朗聲讀冊道:
諮爾天下兵馬元帥相國總百揆梁王:朕每觀上古之書,以堯、舜為始者,
蓋以禪讓之典,垂於無窮,故封泰山,禪梁父,略可道者七十二君;則知天
下至公,非一姓獨有。自古明王聖帝,焦思勞神,惴若納隍,坐以待旦,莫
不居之則兢畏,去之則逸安。且軒轅非不明,放勳非不聖,尚欲遊於姑射,
休彼大廷,矧乎歷數尋終,期運久謝,屬於孤藐,統御萬方者哉?況自懿祖
之後,嬖倖亂朝,禍起有階,政漸無象,天綱幅裂,海水橫流,四紀於茲,
群生無庇,洎乎喪亂,誰其底綏?洎於小子,粵以沖年,繼茲衰緒,豈茲衝
昧,能守洪基?惟王明聖在躬,體於上哲,奮揚神武,戡定區夏,大功二十,
光著冊書。北越陰山,南逾粵海,東至碣石,西暨流沙,懷生之倫,罔不悅
附,矧予寡昧,危而獲存。今則上察天文,下觀人願,是土德終極之際,乃
金行兆應之辰。十載之間,彗星三見,布新除舊,厥有明徵,謳歌所歸,屬
在睿德。今遣持節銀紫光祿大夫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張文蔚等,奉皇帝寶綬,
敬遜於位。於戲!天之歷數在爾躬,允執厥中,天祿永終,王其祗顯大禮享
茲萬國,以肅膺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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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蔚讀畢,將冊文交溫,再由張策、楊涉、薛貽矩、趙光逢,依次遞呈
御寶,均由溫接受。溫遂儼然升座,文蔚等降至殿下,率百官舞蹈稱賀。自
問有愧心否?
禮畢退班,溫休息半日。午後在內殿設宴,遍賜群臣。這殿叫作玄德殿,
隱以虞舜自比,引用“玄德升聞”的成語。文蔚等俱蒙賜宴,侍坐兩旁。溫
舉觴與語道:“朕輔政未久,區區功德,未能遍及人民,今日得居尊位,實
皆由諸公推戴,朕未免且感且慚!請諸公暢飲數杯!”何其客氣!文蔚等聽
著此言,離席叩謝,但一時無詞可答,也只有噤聲不語。獨蘇循、薛貽矩,
及刑部尚書張禕,極力獻諛,盛稱陛下功德巍巍,正宜應天順人,臣等毫無
功力,唯深感陛下鴻恩,誓圖後效云云。天良喪盡。溫掀髯大笑,開懷痛飲,
直至鼉鼓鼕鼕,方才撤席,大家謝恩而歸。
越日大赦改元,國號大梁,廢昭宣帝為濟陰王。特下一詔令道:
王者受命於天,光宅四海,祗事上帝,寵綏萬民。革故鼎新,諒歷數而
先定,創業垂統,知圖籙以無差。神器所歸,祥符合應,是以三正互用,五
運相生。前朝道消,中原政散,瞻烏莫定,失鹿難追。朕經緯風雷,沐浴霜
露,四徵七伐,垂三十年,糾合齊盟,翼戴唐室。隨山刊木,罔憚胼胝;投
袂揮戈,不遑寢處。洎上穹之所贊,知唐運之不興;莫諧輔漢之文,徒罄事
殷之禮。忽比夏禹,忽擬周文,適足令人齒冷!唐主知英華易竭,算祀有終,
釋龜鼎以如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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