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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首議伐蜀,蜀人怨公,深入骨髓,奈何輕往!”嚴微笑不答,竟率數騎
入成都,撫諭吏民,告以大軍繼至,悉命撤去樓櫓,且入西宮見蜀主衍。衍
向嚴慟哭,兒女子態,有何用處?嚴婉言勸慰,謂出降以後,必能保全家屬。
衍乃收淚,引嚴見太后,以母妻為託。一面令翰林學士李昊草降表,同平章
事王鍇草降書,遣兵部侍郎歐陽彬,齎奉書表,偕嚴同迎唐軍。唐統帥繼岌、
郭崇韜等,聞蜀已願降,即兼程至成都,令李嚴再行入城,引蜀君臣出降馬
前。蜀主衍白衣首絰,銜璧牽羊,蜀臣衰絰徒跣,輿櫬俟命,繼岌受璧,崇
韜解縛焚櫬,承製赦蜀君臣罪。衍率百官向東北拜謝,導唐軍入成都。總計
蜀自王建據守,一傳即亡,共計三十五年。小子有詩嘆道:
休言蜀道是崎嶇,徒險終難阻萬夫, 劉、李以來王氏繼,荒淫亡國付
長吁!
蜀主出降時,尚有王宗弼一番舉動,且至下回表明。
前半回承述前文,歷述劉後行誼,一無可取,而唐主反事事聽從,益見
唐主之為色所迷,致兆危亡之漸。郭崇韜已遭主忌,尚不知引退,為唐主慨,
尤為崇韜惜,寓意固深且遠也。下半回敘伐蜀事,蜀主以淫昏致亡,正為唐
主一大對照。唐軍西入,勢如破竹,僅有三泉之戰,一交鋒而即潰,各鎮望
風迎降,不待遺鏃。而王宗弼且棄城走還,劫遷蜀主及太后,並後宮諸王,
卒致牽羊銜璧,面縛與櫬,淫昏失德者,終局如是,非唐主之殷鑑乎?然郭
崇韜以得蜀而益危,唐主以得蜀而益驕,是蜀之亡,未見唐利,反為唐害,
杜牧所謂後人哀之而不鑑之,使後人復哀後人,正本回之註腳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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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回 得後教椎擊郭招討 遘兵亂劫逼李令公
卻說王宗弼納款唐軍,並斬內樞密使宋光嗣、景潤澄,及宣徽使李周輅、
歐陽晃,說他熒惑唐主,函首送唐帥繼岌,又責韓昭佞諛,梟首金馬坊門,
又令子從班,劫得蜀主後宮,及珍奇寶玩,齎獻繼岌及郭崇韜,求為西川節
度使。繼岌笑道:“這原是我家應有物,何用他獻來呢?”及大軍既入成都,
露布告捷,當由崇韜禁止侵掠,市不改肆。自出師至此,只七十日,得方鎮
十,州六十四,縣二百四十九,兵三萬,鎧仗錢糧,金銀繒帛,以千萬計。
當時平蜀首功,要算李紹琛,獨崇韜與董璋友善,每召璋入議軍情,不及紹
琛。紹琛位在璋上,很是不平,顧語董璋道:“我有平蜀大功,公等樸樕喻
小材也。相從,反向郭公前饒舌,難道我為都將,不能用軍法斬公麼?”璋
不禁懷慚,轉訴崇韜。崇韜竟表薦璋為東川節度使,紹琛益怒道:“我冒白
刃,越險阻,手定兩川,乃反令董璋坐享麼?”遂入見崇韜,極言東川重地,
不應位置庸臣,現惟任尚書兼文武材,宜表為鎮帥。崇韜變色道:“我奉上
命,節制各軍,公怎得違我處置?”紹琛怏怏而退。紹琛固誤,崇韜尤誤。
王宗弼欲鎮西川,為繼岌所拒,復密賂崇韜,乞令保薦,崇韜佯為允許,始
終不為出奏,宗弼乃率蜀人列狀,請留崇韜鎮蜀。宦官李從襲,隨繼岌至成
都,他本挾望而來,想乘此多得財帛,偏軍中措置,全屬崇韜,無從染指,
遂入語繼岌道:“郭公專橫,今又使蜀人請己為帥,心跡可知,王宜預防為
是!”繼岌道:“主上倚郭公如山嶽,怎肯令他出鎮蠻方?且此事亦非我所
應聞,姑俟班師以後,由汝等詣闕自陳便了。”原來崇韜有五子,長廷誨,
次廷信,隨父從軍。廷誨私受貨賂,蜀臣自宗弼以下,多由廷誨先容,饋遺
崇韜,寶貨妓樂,連日不絕。惟都統牙門,寂然無人,繼岌所得,不過匹馬
束帛,及唾壺麈尾等件,心下亦覺不平,再加從襲在旁讒構,自然疑忿交乘,
有時與崇韜晤談,語多譏諷,崇韜不能自明,乃欲歸罪宗弼,特向宗弼索犒
軍錢數萬緡。宗弼靳不肯給,由崇韜唆動軍士,縱火喧噪,一面入白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