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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不懂戲,你
問起我的內行話來,我自然不知道。”崔大器道:“你猜一猜是誰?”賈民意想了
一想笑道:“是誰呢?呵!是了。你們前幾天做了一大卷歪詩,左一個顰卿,右一
個顰卿,還說要刊專集啦。當時我倒沒有留意,如今想起來了。那詩的序裡曾說道,
‘碧霞,姓謝,字顰卿’。這顰卿一定是謝碧霞了。”崔大器道:“正是她。老實
告訴你,我有一個好差事,就是每天一次,送謝碧霞到北池子去。她的戲唱完,我
的辦公時候就到了。”賈民意道:“那末,那就先走一步,那邊會罷。”崔大器道:
“我們三人坐一輛車去。不好嗎?”賈民意笑道:“那就有些不妥,而且我也有我
的車子,何必呢?”
說著,走出遊藝園,坐上他自己的汽車,何消片刻,早到一個地方停住。那裡
有個朱漆大門,門上的電燈,點得通亮,在左右前後,停上四五輛汽車,兩三輛馬
車。賈民意想道:‘今天的人多一點,也許今天晚上推牌九。要有新聞記者走這裡
過,又要說這裡開會了。”他下了車,一直就往裡走,聽差的看見,都是垂直著手
站在一邊,叫一聲“賈先生”。到了裡面,走進內客廳去,掀開門簾子一看,只見
圍了一圓桌人,在那裡打撲克,都是議員。旁邊有兩個妓女,夾在裡面,和大家玩
笑。有一個議員賈敬佛,他是最愛佛學的人,也在這裡賭錢。有一個妓女,卻在和
他進牌。賈民意將帽子取在手裡,和大家笑笑,揹著手,也站在妓女後面看牌。那
妓女手上所拿的,卻是兩張九,一張五,一張四,一張A。到了掉牌的時候,妓女說
道:換兩張。卻把一張四,一張五扔掉,留住兩張九,一張A。賈敬佛道:“咳!”
妓女回過頭,把眼睛斜著一瞪,對賈敬佛道:“不要你管閒事。”賈敬佛笑道:
“我就不管,反正把我那兩塊錢輸完了,也就沒事了。”說時,人家已經把手上的
牌扔在面前,賈敬佛手快,搶了一張在手裡,對妓女道:“我們一個人看一張。”
妓女道:“可以的,你先別做聲。”說著,把那張牌拿了起來,就向手上的三張牌
裡面一插,隨後把牌抽動了幾回,理成一疊,把那四張牌,用手捧起來,比著和鼻
子尖一般齊。一看第一張牌,還是原來的九。便用手指頭慢慢的將下面三張展出一
點牌角來,先看第二張是個原來的黑A,展開第三張是原來的九,一直展到第四張,
是新掉來的牌了,她越展得緩,半天還沒移動一絲絲。桌上的人都催道:“老九,
你快一點吧!”她展出一點兒犄角來,有一個紅字,兩直並立著,正是半截A字,她
就使勁的望下一展,露出牌中心的那一朵花瓣來。查一查手上,是九和A兩對,她便
收成一疊,握在手掌心裡。賈敬佛道:“你掉了一張什麼牌,我看看。”老九道:
“沒有什麼,你的呢?”賈敬佛把手伸到桌子底下,在衫袖裡面,伸出一張牌來,
卻也是一張A。那妓女越發拿了過來把五張緊緊握著。看一看桌上,有兩家出錢,在
那裡“雷斯”,正等著看牌呢。老九問道:“你們‘雷斯’了多少?”一個人說:
“你出十塊錢,就可以看牌。”老九笑笑,先拿出一張十塊錢的鈔票,放在桌上,
隨後又添一張十塊的,一張五塊的。賈敬佛站在後面,以為老九將他的錢開玩笑,
很不以為然,可是不便於說,只好一聲不作。這時那對面的一家,將牌捏在手裡望
望賈敬佛的臉,又偏著頭望望老九的臉,笑道:“小鬼頭兒,你又想投機。”老九
也微微一笑,說道:“哼!那可不一定。”那人用手摸著小鬍子問道:“你換幾張
的?”賈敬佛道:“換兩張。”那人依舊摸著鬍子,自言自語的道:“哦?換兩張,
難道三掉二同花?或者三個頭?”想了一會,將桌子一拍道:“我猜你們一定是投
機,十五塊之外,我再添三十塊,不怕事的就來。”老九看見人家出許多錢,便有
點猶豫了,將牌遞給賈敬佛看道:“你看怎麼樣?”賈敬佛原來猜她的牌,不過三
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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