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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整整鬧了一上午。黎暉老攜著我的手,一路上車。他說這回南下,若是能
辦點事,一定請我幫忙。過幾天我倒打算寫信給他,你看這稱呼上如何寫法?我還
是自稱鄉侍生呢,還是自稱鄉愚弟呢?”楊杏園道:“他既和你那樣客氣,當然是
稱鄉愚弟的對。”徐二先生道:“這話不錯,我明日就這樣寫法。”說著話,兩個
人已經要將出車站。楊杏園道:“我聽見說,車站食堂的西餐十分的好,不知這話
可真?”徐二先生道:“卻是真的。我今天清早吃的那炸鱖魚、豬排都好。我向來
吃西餐吃不飽的,今天把肚子都撐破了。”楊杏園說道:“說起來卻是笑話,我還
沒有來過,你可不可以引我?我倒要嚐嚐。”徐二先生道:“可以。”便引著楊杏
園進食堂,兩人對面坐下。楊杏園道:“你剛才吃的些什麼菜?”徐二先生偷眼一
看著菜牌子,說了一遍,連聲誇好不迭。這時夥計走過來,楊杏園指著徐二先生道:
“剛才這位徐老爺,在這裡吃飽了,又引我來,倒是你們的好主顧呢。徐老爺不吃
飯了,替他來一杯咖啡,等人家喝了也好消化啊!”夥計答應著去了,一面替楊杏
園上菜,一面給徐二先生一杯咖啡。徐二先生今天起來的很早,這個時候,本想趕
回去吃午飯,不想在這裡耽擱下來了。肚子裡面。餓的只是咕嚕咕嚕的響,看見一
盤一盤熱騰騰的菜,往楊杏園面前直上,不由得吞了幾陣口沫。楊杏園用叉子叉著
一塊牛排,用刀子在盤子裡切,抬起頭對徐二先生笑道:“這菜真好,多謝你的介
紹。”說著,叉了一塊牛肉送進口內。徐二先生看著,只得也端起咖啡來喝了一口。
好一會兒,楊杏園的飯方才吃完。楊杏園會了賬,一同和徐二先生走出車站來,楊
杏園道:“肚皮吃得太飽了,我們一道上青雲閣喝清茶去,好不好?”徐二先生道:
“我還有點事,不能奉陪,你請便罷。”說著,僱了車子就走了。楊杏園對著他的
後影,不由得一個人笑了一陣,也就坐車回家。
車子走江西會館門口經過,只見大門牆上新貼了一張幾尺長的黃紙,上寫著鼓
吹團今晚在本處彩排。他想道:“常聽見人說,鼓吹團很有幾位有名票友,還沒有
領教過,今天晚上倒要來看一看。”主意打定,回家便把影報副張稿子弄完,一面
打電話給鏡報館,今晚請兩個鐘頭假。準備妥貼了,吃了晚飯,便到江西會館來看
戲。戲場門口,擺了一張二尺來長的小條桌子,桌上點了一枝大蜡燭,幾本戲票,
三四個人圍住桌子,在那裡說閒話。見桌子邊一根柱子上,貼了一張黃紙條,上面
寫道:“每位茶水錢二十枚。”椅子橫頭,讓出一個小口子,以便人來往,有一個
穿黑布袍的人,在那裡攔住。進來的人,買了票,這人就把身子一側,肩膀歪在一
邊,人就過去了,人過去之後,他又迴轉身來,依舊擋住路口,倒是比柵欄門靈便
得多。楊杏園也是如此照例的進去了。一看臺下面,卻也不少的人,他便隨便在一
張椅子上坐了。這時,臺上《武家坡》的薛平貴,剛剛出臺。這位鬚生,左手垂下
來,幾個指頭在袖口外,輪流的在那裡掐板眼,右手使了個橫展一隻扁擔式,拿著
一根馬鞭子,豎了起來,動也不一動,一步一步,繞著戲臺走,背書也似的,在那
裡唱。臺下左角上,就有一班人帶著笑音叫好。再一看這臺上薛平貴手上的那根馬
鞭子,越發豎得挺直了。楊杏園實在看不下去,見小池子裡面,兩道通後臺的門都
開著,便走進後臺去看看。只見裡面的人,亂哄哄的,也有在化裝的,也有在穿衣
服的。有一個人嘴上有點鬍子,戴著四塊瓦的帽子,穿上八卦衣,臉上胭脂擦得通
紅,一隻手拿有一掛鬍子,一隻手拿有一把鵝毛扇子,和一個年紀輕的人,在那裡
說話。這少年戴著合頂的獺皮帽子,穿了獺皮領青呢大衣,露出裡面的品藍大花緞
子的狐皮袍,外套青緞子小背心,面前光燦燦的一排水鑽釦子,脖子上,又圍了一
條白絨繩窄圍巾,臉上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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