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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也不過吃上頭好了些,穿衣首飾自然不及蘇氏跟桃姐兒。
桃姐兒才只多大,七歲的人兒就帶著金丁香了,腕子上還用四五個金珠兒串戴著,梅姐兒眼熱不過,也想要串個米珠戴在耳朵上,她渾沒在意嫂嫂的不滿,到灶下涮了鍋碗掛起雞鴨,轉身回屋把這些時候攢下來的錢又點了一遍,只等著明兒姐姐們來了,託三姐給她置辦。
沈氏把蓉姐兒拍哄得不哼哼了,就叫她自己下地玩耍,摸過櫃上頭擺著的竹筐裁布縫襪子,自王四郎跑了單幫,腳上的鞋襪費得厲害,沈氏得了空就納鞋底,攢到五雙就開始做鞋幫鞋面兒,她捏著針又嘆一口氣。
丈夫是個風性子,到哪兒都定不了,跟人跑了幾回江州城,就嫌濼水地方窄了,發了願要舉家辦到江州城裡過活,還說甚麼“往後也給你買個洗腳丫頭。”沈氏一勸,他便不耐煩的皺起眉毛,虎目一瞪,說她是婦人家心小。
蓉姐兒忽的抱住沈氏的腿,衝她咧開嘴笑,也不知什麼時候從竹筐子裡翻出朵瑣好了邊的花來頂在腦門上,沈氏眉頭一展把愁思都丟到腦後,瞅著閨女便笑,拿手指頭去刮她的嫩臉。
天將暗未暗,王四郎一身酒氣的回了家,沈氏早曉得他要吃酒,拿老藕搗成泥用紗布擠出汁來溫熱著給送下一小杯去,到了晚間還不醒,蓉姐兒倚在床邊眼巴巴瞧著,嘴巴扁著要哭不哭的樣子。
沈氏不好獨放王四郎一個在家,梅姐兒還小怕她看不住蓉姐兒,只好哄女兒:“元宵的煙火花樣更多,咱們那時候去瞧。”
蓉姐兒抱著手低頭不肯應,梅姐兒自家也想去瞧:“我抱著她去吧,不往橋上走,沿河看一看就家來。”沈氏還是掛心女兒,拿出個纏腰來把梅姐兒跟蓉姐兒的腰帶綁在一處繫了個扣藏進袍子裡,又定下時辰:“這會子去,等月亮升起來就回來。”
梅姐兒應一聲,抱著侄女出了門。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雲裳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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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花橋塌埋禍根
沈氏守著丈夫做針線,心裡罵了十七八遍的“冤家”,別個看著王四郎這般壯實的模樣只道他沒有半斤也有八兩的量,實則他卻是個三杯倒,根本不會吃酒,比他幾個姐妹都不如,梅姐兒還能喝上三四杯燒酒,王四郎一口口抿著還嫌多。
他這是心裡不痛快正撞上了那三四個朋友,尋了角店吃成這個模樣,還是陳大耳把他送家來的。沈氏口上埋怨心裡還是偏著丈夫,起了好幾回身,去看銅壺裡的水滾了沒有,好給他沏一盞釅茶來吃。
正用抹布包了銅把倒水,聽得外頭一陣喧譁,隱隱從河邊傳過來,沈氏放下銅壺走到院子外,剛開啟門就聽見“橋塌啦,死人啦”,沈氏一晃這才立住了,叫住常去食鋪的小子急問:“前頭怎的了?”
“橋塌啦,看煙火的都掉下去了,踩死好些人呢。”煙火的紅綠襯得他急切的神色:“嬸子告罪,我得趕緊家去,跟我娘報個平安。”
沈氏門也來不及關,進了屋就推醒丈夫,聲音裡頭帶了哭腔:“趕緊起來找女兒去!”見推他不醒,急得直打轉,回身瞧見竹筐裡頭的針線剪刀,拿起來就用針尖兒紮了他一下。
十指連心肉最軟,王四郎吃痛一記醒過神來,聽沈氏又說了一回“忽”一下跳將起來,頭還暈著,磕在床柱子上鼓了一個大包,他外袍也來不及扣上,急急奔出門去,一面奔一面喊:“你在家等著,說不定她們見亂家來。”
沈氏眼睛裡含了淚一路送到門口,立在門邊不伸長了脖子往外望,間隔的徐家娘子丈夫帶著兒子看燈去了,也立在門邊急等,她不比沈氏纖弱,扯住一個便問見沒見過她家當家的。
沈氏便跟她立在一處,她問完了自己也問一聲,好幾個路過的全都擺手,只一次比一次說的兇險,嚷嚷著那橋上總有百多個人。
沈氏捂著心口發懵,口裡連聲唸佛,聽見孩兒哭聲心都吊起來了,徐家娘子膽兒卻大些,拉了她的手:“沈家妹子莫急莫急,那橋都百多年了,頂多裂道口子,哪裡就真的塌了,定是那小兒信口胡縐的。”
話是這麼說,可沈氏知道梅姐兒的性子,她貪耍愛玩是個好熱鬧的,叫她不往橋上去,也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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