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鋪往哪邊開門,二姐三姐就急急被聘了出去。
這兩個人還懵愣著,就被繼母定下了終身,說是守孝守的年紀大了,再不嫁不像話,若不是生的顏色好,還沒有人要云云,又掩袖遮口的漏兩句,笑她們一身的村氣。
王四郎少時不懂,後來混得多見得廣了才知道,這個巴掌大的小鎮裡,東頭說話話西頭迎著風就聽見了。兩個姐姐惶惶然的備嫁,心裡還感激著朱氏把她們一個聘給讀書的一個聘給當差的,以為這就是不錯的人家。
出嫁的時候兩個人都是他給揹出去的,朱氏面子還是要做的,前一天夜裡把繼女接過去住下,第二天花橋來抬,也算是從家裡嫁出去的。
兩個姐夫什麼樣兒?一個酸到了骨頭縫裡,另一個就是個渾人,兩個姐姐初嫁過時每回回孃家就跟小妹抹淚,慢慢竟也過了這些年。
王四郎心裡發恨,過了好幾年一句話也不同王老爺說的日子,朱氏給他說親,他連見都不見,他知道這個女人背後要哭要鬧,可他偏不如她的願。早在兩個姐姐定出去的時候,王四郎就打定了主意,絕不能叫繼母給他配婚。
他是自己看中了沈氏的,他跟人出船,路過柳枝巷子的時候,看見她拎著菜籃子跟船家買菜,細眉細眼柔聲柔氣,還沒開口臉就先紅了,細條條一個人兒,看著就軟和,他當時就想,要是娶親就得娶一個這樣的回來,不能厲害,要聽他的話,他自然會待她好的。
王四郎知道族裡也在催,一有紅白喜事王老爺要回家吃席面,族裡哪個人不追著問,似他這個年紀,孩子都能滿地跑了,他捏住這個,回了鄉下一趟,找到大伯,讓大伯在族長面前說了話,這才把事給辦成了。
朱氏把銀錢抓得緊,鄉下的親戚也不是沒有怨言,十村八鄉好容易有個人當了官,沾親帶故的卻一點好都撈不著,都說這個婆娘心黑,一句話一挑就有人站出來給王四郎說話,族長特地把王老爺叫回來,接著修祠堂的事兒,把傳宗接代說了一遍又一遍。
王老爺自然知道是兒子背地裡起的事,他還是那付風雨不動模樣,揹著手坐船回去,在船行了一半的時候問:“瞧中了哪家的閨女?”這樣才把沈氏定了回來。
巡軍鋪屋的差,不過是個過手,等他好了,定要帶著全家人往江州城裡去,爭一口氣給死去的親孃看看。
堂前兩個人幾乎不說話,沈氏不時探頭看一看,跟桂娘一起皺眉頭,兩人要勸也不開好這個口,這姐弟幾個哪個沒有心結。旁的不提,光是拜年不上門的事,朱氏就說了多少話出來,可憑她怎麼說,就是不登門,還是沈氏進了門才叫梅姐兒去拜年。
人不來的時候朱氏心裡惱,人來了她更惱,原來是不把她放在眼裡,如今是當著面的硌應她,肚裡把沈氏罵了十好幾遍,說她是面上憨厚心內藏奸,越發不待見王四郎。
這些個事兒王老爺也不是不知道,不過睜隻眼閉隻眼,只要不鬧到他跟前,他從來甩手不管。兒子總歸是他兒子,後頭的婆娘跟了他一場,也不能叫她什麼也落不著,可真的落下多少東西,他心裡自有盤算。
蓉姐兒才要邁過門檻兒因著腿短一下撲在地上,衣服厚沒摔疼,卻跟背了個王八殼兒似的爬不起來了,王老爺把她整個兒拎起來抱到懷裡。
蓉姐兒在他懷裡不敢哼哼,低著頭玩了會兒手指頭,見他沒把自己放下來的意思就指著桌上的盒子說:“要糖。”
她最喜歡荷花糖,刻成荷花樣兒,有紅有綠好看的很,尋常沈氏並不買給她吃,這個比沒刻花兒那些貴上幾文,到過年卻不論,要多少有多少。
王老爺從最下面的點心盒子裡翻出一盒酥油泡螺,這樣的點心蓉姐兒見都沒見過,還是從京裡來縣裡當官的老爺家的私廚的拿手點心,既是此間沒有的,便用這個送下級官員或是高門富戶,那個官兒走的時候,倒有人把這方子學了來,本來也不是秘方,只是做起來費功夫。
蓉姐蘿姐一人一個,啃得滿嘴都是黃乎乎的奶油,一人拿著半個,到了灶下塞了半個到沈氏口裡,這點心本就做的細巧,一盒子也不過六個,再要吃便沒了。
蓉姐兒吮著手指頭,乖乖的不敢再要,可剛進門的王家二姑娘槿娘瞧見了,她抱著兒子去了堂前,後頭跟著那個童生丈夫,沒一會兒昊哥兒一手一個拿了過來,得意的看著兩個妹妹。
槿娘嫁過去這些年,日子在姐妹裡過得最艱難,摳摳索索小氣慣了,什麼都要多佔一個,也不管兒子吃不吃得下,衝著那點心盒子伸手就抓了兩個出來。
昊哥兒一來院子裡可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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