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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氏也不跟她來虛的,一手抱了蓉姐兒一手拉住桂孃的手:“三姐,我可是實心實意拿你當親姐姐待的,如今有個什麼你可不能瞞了我去。”
桂娘手一抖,茶碗蓋差點掉下來,沈氏不給她分辯的機會:“昨個兒到天黑了,兩個公差上了門,左問一句四郎右問一句陳大耳,四郎人是浪蕩些,可那是過去,如今他不再跟那些個沾著邊,怎的忽的就有公差上門,姐姐好歹漏名實話與我,不然我這心裡空落落的。”說著眼圈一紅,摸了帕子就要哭。
紀二郎當差的事從來不說與桂娘知道,還是昨兒他吃了酒回來狠罵她一回,這才知道四郎犯了事,她一句還沒出口,就讓紀二郎踢翻了洗腳水,灑了她一頭一臉,襖裙全溼了。
紀二郎一路罵一路往屋裡走,把蘿姐兒搖起來,抱著她直晃“你怎的不是個男孩兒!”唬得桂娘不顧得渾身溼透,把女兒搶下來,屁股上捱了他一腳,半邊骨頭隱隱作痛,到早上紀二郎出門還叫她把嘴縫得牢些,若說了出去,看他給不給厲害瞧。
可沈氏這一頓哭她就又心軟了,在耳邊同她說:“如今還沒尋著實證,縣裡打發你姐夫到江州府去收羅那東西。”她在紀二郎面前求了又求,叫他睜一眼兒閉一眼,把這事糊弄過去便罷,這才叫他一頓打,所幸身上衣裳穿得厚,沒傷著骨頭。
桂娘受了委屈從不說,連捱了打也不往家告狀,不然憑他紀二郎是個捕頭,孃家人為著女兒撐腰,打翻在地上也沒人管。
她說了這一通再不敢多說了,沈氏這才見著她走路樣子不對,才沏茶沒瞧出來,摸高了去拿點心匣子卻有些挨不住,桂娘臉上還笑,開了匣子遞到蓉姐兒面前:“來,吃蜜棗兒,可甜呢,正經的梧州蜜棗,尋常鋪子可沒有。”
沈氏把到了嘴邊的話嚥了下去,桂娘覺得自己過得好,旁人說破了天去也無用,她又跟桂娘說上兩句,看著蓉姐兒捏了一個蜜棗兒啃了半日,這蜜棗兒真跟平日裡吃的不一樣,是乾的,蓉姐兒小牙啃不動,塞進沈氏嘴裡,甜得發苦,連那放了蜜橘果仁兒的茶也帶著苦味兒,沈氏趕緊立起來,抱著蓉姐兒告辭。
沈氏一路從東首往西邊來,拐過了一座座橋,正開早市,肉食鋪生鮮鋪子前叫的熱鬧,她一聲兒都聽不見,遠遠看見孃家,咬了牙忍住不去,去了也落不著好。
蓉姐兒卻瞧見了春風橋,點了兩下要過去,沈氏搖搖頭:“不去,咱們家去。”剛走到街邊,就見一群人圍著,沈氏發急,撥了人過去,幾個公差把屋子圍住了,裡頭還有砸鍋砸碗的聲兒。
她趕緊奔進去,見昨兒來問話的官差也在,抖著聲兒問:“這是怎麼的……”沈氏隱隱覺得不好,梅姐兒一臉惶恐藏在人後,那公差這回不再客氣:“陳大耳朵都招了,那些個金銀器可都藏在你家裡。”
沈氏身子一歪就要倒,還是徐家娘扶住了她,蓉姐兒扯著嗓子哭,沈氏抖著嘴唇:“挨雷批的東西,自己喪了陰德,便賴在旁人身上,趁我家當家的不在,可著勁兒的潑髒水,該叫閻王小鬼拔了他的舌頭!”
官差冷笑一聲,指了指地上的包襖:“不在你家,這又是個甚?”
沈氏半邊身子都不能動了,她抖著手指頭,點著那東西,啞著嗓子說不出話來,還是梅姐兒抽抽噠噠:“嫂嫂去姐姐家裡串門兒,我才要出去,就有人來送東西,我一開門他便把包扔了進來,再去追人影兒都不見了。”
這話一出口,沈氏算是回過氣來:“四郎從沒與我說過有東西送家來,前兒半夜裡有人來拍門,小婦人沒得囑咐不敢開,還是徐家大哥給回了去。”
徐屠戶是個大嗓門,吼得半條街都聽見的,街坊四鄰原來厭惡王四郎家事多,可自打沈氏進了門,便一直是笑眉笑眼的,跟大夥兒處得都好,一個個點頭附合。
“既有這許多人為證,咱們總會報給縣太爺聽,怎生髮落卻是他老人家的事兒,若是冤屈定能還你清白。”那個圓臉盤的聽得如此說倒寬慰她,扭身叫兄弟們輕些,他們可不是來抄家的。
本來這事兒也透著蹊蹺,尋常人家得了東西藏還不及,王四郎家卻把個喏大的包袱放在堂前桌上,他們一開門便見著了,包袱布上頭還沾著青苔,布還是溼的。
沈氏再三再四的央告,求他把話兒一定帶給縣太爺,那圓臉的點頭應了,拿了贓物,帶了一干人回縣衙覆命。
☆、聽惡言蓉姐護爹
衙役一走,沈氏就癱在牆上,看熱鬧的指點了一會兒各自家去,這場風波在這個小鎮裡怕是兩三年都不會散去。
徐家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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