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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也沒有比得過他的。
王老爺先時請了一回宴,何知縣根本沒到場,只有劉師爺過來一回,喝了杯薄酒便走了,倒還算是個精明人,既有了前因,如今走動起來也就不顯得尷尬了。
這些沈氏全不知道,她只曉得公爹肯替丈夫走動,這便把心事去了一半,可連女兒都受了奚落,她心裡梗著難受,一路上回來都哄著蓉姐兒,問她要不要糕,要不要糖人。
小人兒沒了精神便懨懨的什麼也不肯要,乖乖趴在肩頭,一聲兒都不出,沈氏越發心疼女兒,她雖說不明白,可定是說了十分露骨的話,連個三歲的娃娃都聽出了好壞。
當面不說父母,沈氏再怨丈夫做下這事來,也不當著蓉姐兒的面說她親爹的不是,她抱蓉姐兒放到床上,到灶下調了蜜水,梅姐兒跟前跟後,也不開口說話,只拿眼兒看著沈氏。
沈氏倒先心軟了:“爹提了東西尋人去了,不過聽了兩句難聽話,心裡不得勁兒。”
梅姐兒這才鬆了一口氣,她一直餓著沒吃東西,快手快腳的打了兩個蛋,撒了蔥花兒加上米麵粉攤餅子吃,鍋裡的羊肉倒沒打翻,姑嫂兩個懸了一日心將將放下一半兒,就著餅胡亂吃了些,又給蓉姐兒打了個糖水蛋,留在灶上溫著,防她夜裡餓醒了要吃。
沈氏哪裡還睡得著,粗粗把屋子理一理,鑽進被窩握住女兒的小手,也不知道丈夫何時回來,將到天亮才迷糊了一會兒,起床一照鏡子,眼眶都陷進去了。
徐家娘子一大早就拍門,一碗豬腸煮得噴香稀爛,沈氏一要推辭她就敞開嗓子:“這是給我乾女兒的,她這麼丁點兒的人,哪裡經得了餓。”
沈氏確是沒心思煮飯,今兒還要跑一趟孃家,全鎮都知道了,沈家定也得著了信兒,潘氏是個聽見風就是雨的性子,不定想得如何壞,她還得登門說上一回,再請哥哥往江州府裡走一回,尋一尋王四郎,把鎮上的事兒告訴他。
蓉姐兒乖乖坐在小杌子上,端了碗拿木頭筷子往嘴裡扒面,這筷子還是沈大郎單給她做的,筷子頭是扁的,容易夾食,長短正好襯她的手。
蓉姐兒喜歡這雙筷子,捏在手裡就叫舅舅,沈氏應了兩聲,再抬頭就見哥哥拎了東西正站在門邊,沈大郎一進門先抱了抱蓉姐兒,放下東西去了灶間,把昨兒被公差掏壞的灶重又壘了起來。
他昨兒就想過來,被潘氏攔住了,就怕把自家的兒子也牽扯進去,沈大郎剛要出門,潘氏就跟在後頭哭,罵王四郎是個混帳殺才,連累了她家姑娘,又哭秀孃的命苦,往後拖了個孩兒要怎麼再嫁。
那話說的就跟王四郎明兒就要上刑場似的,沈大郎忍耐不住回了一句,潘氏不依不饒,孫蘭娘抱了女兒躲在屋裡當聽不見,還是沈老爹發了話,叫兒子隔一日再去看看。
一進門沈大郎就看見院裡亂糟糟,連柴夥堆都叫人翻了個遍,他心裡一直覺得欠了妹妹的,該她的嫁妝錢給自己還了債,若不是為了這幾兩銀子,也不會急匆匆把她嫁出門去。
沈大郎裡裡外外拾綴,秀娘見了孃家人心裡的委屈翻了上來,沈大郎也不知如何勸她,只曉得悶頭做活,又把摔折了椅子腿兒釘牢,站起來拍拍手:“我今兒就到江州府去,你莫怕。”
沈氏應了一聲,把眼淚咽回去,一直把沈大郎送到街口才轉回來。接下來幾日沈氏日日都派梅姐兒去王老爺那兒,可就是沒個準音兒,朱氏的臉也一天比一天難看,為著錢財都扔出去打了水漂。
那個劉師爺跟著這樣一個官兒一年到頭也沒個三兩銀子的油水好撈,何知縣是京中富戶出身,他卻不是,好容易尋個前程,為的就是個“財”字兒,如今王老爺送上了門,哪有不狠咬一口的道理。
朱氏心裡再不樂意麵上還要圓乎,為著蓉姐兒那一頓哭,王老爺連著四五日沒給她好臉,她當面不敢擺到臉上,背後卻不知啐了多少回。
蘇氏更甚,拿出去那些,她可都算作是自家的,梅姐兒頭前幾日還跑得勤快,後頭聽著這婆媳兩個嘴嘴舌舌糾纏不清,每回家來都苦了臉悶在房裡。
沈氏卻無暇顧及她,蓉姐兒懨了兩日,病了。
半夜裡忽的就起發高熱來,迷迷糊糊嘴裡還說著糊話,小兒口齒不清,沈氏這幾日都淺眠,還以為她是說了夢話,手伸上去一摸就知道不對。
家裡沒個男人連半夜請大夫都不成,她著急忙慌的起來燒熱水,拍開梅姐兒的門,絞了溼帕子給蓉姐兒貼在額頭上,摸出些柴胡煮了湯給蓉姐兒灌下去。
一碗還沒盡,“哇”的一口全吐了出來,沈氏急得直掉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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