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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他還要吵到跟前來,難得出來一趟不由鬆快起來。
吳少爺剛要送到嘴邊的葡萄順著衣襟滾到腿間,他結巴兩聲,一拳頭砸在表弟肩上:“成啊,十年後這就盯上啦!”
徐少爺一顆葡萄還沒嚥進去,嗆得直咳嗽,喝盡了一杯茶才把噎住的葡萄順著喉嚨送下去,衝著吳少爺直搖頭:“連個娃兒你都能編排,敢情嫂子沒把你這性子扳回來。”
新婚才一個月,正該是蜜裡調油的時候,吳少爺卻要去投軍了,此時並無戰事,他去投軍不過為著不願讀書,拿刀拿槍比捏筆不知容易多少,他把手作枕往後一仰靠著船舷,兩腿一搖一晃:“大丈夫當馬革裹屍還,這才叫真英雄,娘娘們們的吟詩作對,我可不幹。”
徐少爺拆他的臺:“你是叫舅舅舅姆念得煩了才想往外去,馬革裹屍,你到是掙上一頭戰馬回來。”此時去投軍全是當大頭兵的,哪有戰馬可騎,那些騎馬的不靠父蔭便是靠人頭。可若真有戰事,吳家第三代就只得這一個兒子,又怎麼肯放了他去。
雖無戰事,新皇帝倒是個尚武的,把那願投軍效力的都集在一處,各各州府記錄名冊,集在大營裡操練,不能殺敵出去剿匪也是好的。
船家搖了櫓離了大柳枝巷子往清波門去,出了清波門便是去江州的水路,吳少爺便是從江州去往東臺大營。
吳家原來逼著他從文,書讀一筐忘兩筐,腦袋就跟漏斗似的,師傅教一句就漏一句,氣走不知多少師傅,看哪本書都像是新的,得了這投軍狀就跟得了天書似的,瞞了家人報上名去,初檢竟過了,拉弓的力道也比旁人足得多。
“叫我舞文弄墨不如到大街上敲鑼耍把式,你且等著,看我騎不騎個戰馬回來。”吳少爺做個劍指,似戲臺上那樣搖晃起腦袋來,耍過之後又拍弟弟的肩:“你也莫急,姑父看著也不是個靠譜的,你只在我家待著,徐家自有祖父理論,真是脂迷了心油蒙了竅,這麼個爹,倒生你這個明白小子出來,全是靠了咱吳家的相!”
徐少爺笑容一斂,想到家中兩個伯伯幾個堂兄弟都不是省心的,闔傢俱是糟心事,把眼皮一垂,雙手規規矩矩擺到腿上:“我也不願走科舉這條路,可我不似你,眼前便只有這條道能走了。”
☆、第53章 表兄弟話別荻花蕩梅姐兒情惹賣油郎
吳少爺聽見這話也是一聲長嘆,有官職在身的人家,子弟便不能去經商,這事兒從來都是民不究官不舉,似那七八品的小官兒,就是有些營生也不打緊,誰家閒得往官府裡告你。
徐家大老爺二兩爺一個佈政一個鹽政,家裡自然拘束得緊,士農工商這幾樣,徐少爺不考科舉還真沒有別個出路。
可他就是考了,也沒甚個好出路。徐家因著老太爺太太俱都在世,並未分家出去單過,幾房人家都住在一個大宅子裡,經年累月,妯娌之間也鬧出些事來,大房二房一向勢同水火,為著不是一個娘生的,到了徐三老爺這裡,他自家扶不起來,於他無事,卻累得妻兒也不受待見。
徐家老太太只說這吳氏管不住丈夫,不能勸著他上進,主不得家事,是個沒用的婦人,看禮哥兒也帶了三分厭惡,等閒不叫他近身,只寵著大房的仁哥兒。
大孫子小兒子,老太太的命根子,徐老太太在幾個兒子裡頭偏疼小兒子不錯,可到了第三輩,她疼愛的便是嫡孫。生的早便開蒙早,早早就會“床前明月光”,頌《千字文》讀《幼學瓊林》,越長越大,把徐三老爺都比了下去,佔著徐老太太心頭第一把交椅,別個俱都撼動不得。
三房裡只有徐三老爺家最弱,人又最不上進,兩個哥哥都做到一方大員了,他卻還是個通判,還不是直隸州下的,不過六品,得過且過的混著。
徐老太太曉得這個兒子叫寵得沒了邊,定親的時候特意尋了個家中富貴,祖上出過五品,如今卻只當家人領了個監生名頭的吳家,為著便是往後家財上幫補一把,又因著身份壓不過兒子去。
誰成想叫這個不爭氣的兒子生生氣死了,老太太自家也後悔,早曉得就不把他外放出去,可兒子已經三十了,連大孫子今年都要跟著父親到任上開眼界,難不成還把他圈在身邊,出了這樣的事也只得捏著鼻子認了。
徐少爺幸而還有個靠譜的舅家,吳家在前途上卻不能給他作保,銀錢不少,單是吳氏的嫁妝就夠他富裕一世,可在仕途上卻苦無人脈,還是得讓他靠著本家,僧多粥少,這些個人脈空缺,輪到他頭上也沒甚個好挑撿的了。
這道理家中無人做官的吳少爺都明白得緊,徐禮天長日久大家子里長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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