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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好回去啐上一口:“曉得咱們要常住,便把個寡婦安排在院子裡,好黑的心。”
王大郎那事兒並不曾鬧將出來,桂娘常上沈家門去倒知道有玉娘這麼個人,槿娘哪裡知道,只以為是秀娘富貴了就擺這樣的花槍,丈夫又去跟弟弟吃酒了,到得夜裡回來,汪文清衝她伸了一個指頭:“小舅子倒是個爽快的,一氣兒便給了十兩。”
槿娘不聽還好,一聽氣得拍桌:“他這份傢俬,竟就給你十兩!”十兩在濼水好過得一整年了,槿娘卻還不足,氣得在屋裡轉圈兒,抬頭看看屋子傢俱,咬咬唇兒:“四郎這般家業,哪個瞧了不動火的,咱們且多住些日子,叫他跟昊哥兒親近親近。”
汪文清一聽險些失手把茶盅蓋兒跌到地下,他曉得槿孃的意思,卻破口大罵:“喪門的東西,我汪家幾代單傳只有昊哥兒這一個兒子,你那想頭趕緊掐了,到祖宗面前我卻不能做這個罪人。”
槿娘一門心思為著夫家,吃了一這句叉腰回嘴:“姐妹裡頭便只有我生養了兒子,大姐天高皇帝遠,咱們若不趕個先,若叫她知道了回來相爭怎辦。姓個王又怎的,那些個過了繼捧完盆摔了碗的,還不是又改回姓來。”
她摸摸自家肚皮:“甚叫只一個兒子,咱們難道生不出來?”
汪文清聽見她前頭那一大篇還欲再罵,過後聽見還能再生一個出來,倒不言語了,兒子總能再有,可這過繼的事兒卻是過了村兒沒這店了,兩下里手掌一碰:“你且去弟妹那兒探探口風,待明兒我去四郎那兒也一道吹吹風,這事兒男人作了主,婦人家再沒甚好說道的。”
兩個關了門做起春秋夢來,全叫小丫頭聽了去,夜裡急急報給玉娘知道,玉娘哪裡遇上過這事兒,所幸院門兒並沒關,叫個小丫頭正院一瞧,早就吹落了燈睡下了,她急得夜裡翻來翻去睡不好。
男人家薄性寡義,還不如婦人鐵齒,若真叫吹動了,往後秀娘同蓉姐兒的日子要怎生過,銀葉綠芽兩個陪在邊上,一個從褥子上爬起來啐一口:“真是臉大,再沒見過這樣的人家。”
玉娘嘆一口氣,女兒苦,男人卻偏能行走天下,她南來北往的客商見得多了,曉得他們重利之外還重子,把眉頭一皺,想著院裡有贖身出去的姐兒還能懷得上孩子,蓋上被兒只等天亮便去告訴秀娘,也好叫她心中有底,等槿娘提起來別懵了才好。
☆、第70章 知歹意秀娘思子及時雨潘氏上門
槿娘夫妻兩個打得好算盤,這一夜高床軟枕睡得香甜,第二日起來天已大早,調來侍候的丫頭端了水進來:“姑太太姑老爺,咱們太太已是用過飯了,單叫廚房備下,是在屋中用還是去花廳用。”
另一個捧了鏡匣蹲一個萬福:“這是我們太太給姑太太梳妝用的。”這句一說槿孃的眼兒都離不開那匣子,急急坐在繡墩前,手一掀把那鏡匣子開啟來。
汪文清哪裡見過這陣仗,他是夢裡都想著出人頭地,有朝一日也能呼奴使婢的,嘴咧一咧:“擺上來,就在房中吃。”心裡尋思著這份家業往後全是自家兒子的,不免抖了起來,擺上大爺的架子。
槿娘開了鏡匣梳頭抿髮,看見裡頭備下釵環捏起一支埋怨起來:“弟妹也太小氣了些,這樣富了,便是打得幾支金的來又怎的。”說著手裡掂一掂,嘴角一扯:“還是個鍍銀子的,呸!”
嘴裡“呸”了,手上卻不停,拿篦子細細篦過頭髮,挽個髮髻,從三支裡頭挑出一支銀子重些的插戴在頭上,又往臉上抹香膏胭脂,轉身問:“我弟妹就不曾備得衣裳來?”
那兩個丫頭見著槿娘這付模樣瞪大了眼兒,聽見她問趕緊笑一笑:“太太並沒吩咐,想是前兒剛來家,還不及開箱子。”
槿娘插戴一新就又嫌身上的衣裳舊了,她把著鏡兒照一照,打定主意要問秀娘討兩身衣裳,便跟她身上穿得也似。
圓桌擺了半檯面的粥菜,還有貼的紙蛋餅子,細肉餡兒的小餃,三個人先是狼吞虎嚥了一番,汪文清恨不得把那碗底兒都舔乾淨了,放下筷子問:“你家老爺太太也用的這些?”吃完了才悔起來,想著平日他們吃的定然更好,自家以為是珍饈,說不得就是下角料。
“太太吃的粥,老爺吃的燙麵條,姐兒吃的赤豆小圓子,這肉餃兒是單給姑老爺姑太太蒸的。”那丫頭得過吩咐,若不機靈著些,玉娘也不會挑她過來侍候,該實便實,該瞞便瞞,此番說的倒是真話,聽在汪文清耳裡卻不是這一回事。
“都說富貴人家玉盤金蓴,使個碟子碗都是銀的呢。”這是擺明了不信,丫頭也沒甚話好說,只好叉了手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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