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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舊事,越發心裡不得過。
埋人時也沒尋甚個好風水,只在原來家中薄地裡頭起了個坑,埋了下去,好叫左右親鄰看著,待他們走了,也好有人照管。
可俗話說的好,“窮不改門,富不遷墳。”你眼裡是窮山惡水,到風水先生眼裡卻是好地頭,人哪裡會沒個緣故就發達起來,往那根上想,許就是這墳埋對了位置。
既不能遷,也要把地方整得像樣兒些,定下主意便早早給族中的大伯去了信,封了五十兩銀子,叫他疏通,那地原是耕地,挖一塊當墳便罷,一整畝都要造起孝屋來,那便是佔了耕地,必得叫官府中人寫一張簽出來。總不能叫老孃在墳頭裡還睡得不安寧。
既然是要造孝屋,木石磚瓦水泥沙子都不能少,王四郎想著濼水難尋好杉木,一路辦貨時就買了來,總有百多根,俱都擺在船上運了來,王四郎有這一件事擱在心上,急著家去,聽見秀娘說十日八日的話便道:“叫算盤收拾了老屋,帶幾個下人去便罷了,把孃的墳修起來要緊。”
秀娘正等了這話,可她孃家人剛來,這便要去倒有些趕人的意思,應了聲:“各色孝衣總要備起來,哪有大年下裁白布的,再急也要緩到年後去,只先把沙石買了從船上拖過去,都預備好了,再一同起事,還要尋訪個好些的陰陽先生,和尚道士的,難道還緊著年前開工。”
這倒是實話,王四郎撥了算盤珠子算一算,這一場倒要花費七八百兩,銀子便算了,要緊的是還差著一付好棺木,他算完帳便道:“訪得玉皇觀裡的道士是有道行的,這些人慣走白事辦道場,我差算盤去問一問,哪裡有存的好棺木,便是百來兩也要求了來。”
秀娘曉得王四郎親孃下葬簡薄,他如今高屋廣廈的住著,心裡那些箇舊事又翻騰出來:“那是自然,我看還得尋個畫工好的匠人,給婆婆畫個影來,咱們也好在家裡祭她,也叫蓉姐兒瞧一瞧,親奶奶是個甚樣子。”說著又溫聲軟語一句:“便是我,也不曾見過婆婆的,等畫好,往她靈前奉杯茶。”
一席話說得王四郎如雪天喝了熱湯,暑日用了冰碗,通身千萬個汗毛都熨貼了,摟了秀孃的肩:“我去安排,你在丈人面前告個罪,只說事兒辦得急,不能留他多住,等咱們回來,接了兩老過來小歇便是。”
王四郎自來覺著沈老爹潘氏兩個瞧他不起,這回秀娘想得周到,這才投桃報李,拿了袖裡的鑰匙:“你開了箱子,多拿些銀餅出來,打些銀錁子,再打一付好頭面,給女兒也置一套,要見鄉親,不好落了面子。”
秀娘剛應一聲,就又聽見他說:“給梅姐兒也辦上,幾個姐姐那兒,你瞧了辦吧。”說著轉身戴了帽兒出門去了。
秀娘深吸一口氣兒,聽這意思是怎麼著也要給這幾個姑子辦上一份了,心裡再不樂意也知道是給王四郎作臉,只怕得了臉的那些越發要踩到頭上了。
蓉姐兒正帶了潘氏幾個看她自家的屋,點了花瓶告訴妍姐兒:“這不是真的,仿生的,能摘下來戴到頭上,我送給舅姆一朵大的。”
孫蘭娘聽見了便笑,倒沒白待她好,潘氏正扯了玉孃的手問她:“那屋那對兒來了多久?”玉娘照實說了,潘氏聽見斜斜嘴兒:“趁得熱灶,往日卻瞧不見她添把火。”
玉娘曉得潘氏的脾氣,若被她知道那兩個正圖謀傢俬,老太太非跳起來拿了雞毛撣子上門拼命不可,她把話兒藏了不敢說,又是吩咐丫頭倒茶上湯,又是開了點心匣子叫他們用點心的。
“這泡鏍是軟口點心,叔祖父吃起來最好的,一入口便化了,不必嚼。”說著又指了丫頭去熱一份乳餅子來給妍姐兒吃,小丫頭還提了銅壺進來給孫蘭娘洗臉梳妝,樣樣都照顧周到。
那邊槿娘冷眼瞧著正房裡出入不斷,哼上一聲:“這家還姓了王呢,倒叫一家子外人住得正房。”說著抱了昊哥兒,待這些個家業都落到自家兒子手上,這此個看人下菜碟的奴才俱都打出門去。
她倒忘了昨兒才來這屋裡也不曾停過人,只覺自家受了慢怠,心頭記上一筆,又想著這沈家也不算大門大戶,原來四郎不曾發跡,如今是個富家老爺了,再要尋個好出身的又有何難,秀娘又沒個兒子,還有個甚話好說。
不一時秀娘領了丫頭進了屋子,先問父母可有甚不好的,再給孫蘭娘送一付妝匣,這裡頭的東西自然是比槿娘那份要厚得多,她拍一拍妝匣子眼睛往那屋一斜,孫蘭娘便知道了,趕緊捧到西屋去收起來,還有給妍姐兒兩套小衣裳。
原是給蓉姐兒做的,放得大些,妍姐兒穿起來倒不嫌小。秀娘坐下來便道:“爹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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