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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天冷,屋子裡的窗子俱都關了,竹子的綠意透進來更覺得身上寒冷,銀葉趕緊把小手爐子拿出來給蓉姐兒。
蓉姐兒最不怕涼,冬日裡沒手爐子的時候也不曾長過一處凍瘡,她接過去就遞給悅姐兒,悅姐兒卻怕冷,手裡抱著的爐子交給丫頭添炭,趕緊接過去捂手。
一間淨室,五張几案,地上放著厚厚的繡褥,蓉姐兒就坐在悅姐兒身後,那個平五已經來了,她不過大了兩歲,瞧著已經是大姑娘的模樣,看見她們進來行了個禮,桌上沒有食盒,卻有一盆子茶梅。
不一刻何記藥鋪的兩姐妹也來了,俱都落坐,蓉姐兒沒見過這陣仗,看看身邊跟著的銀葉,銀葉也沒見識過,兩個相顧都有些惴惴。
女夫子進來的時候,蓉姐兒隔了一會才同大家一起站起來行禮,行禮她是學過的,可這女夫子跟她見過的所有女人都不一樣,一身緇衣,通身半點珠翠也無,只耳朵眼裡紮了一對銀丁香。
開館之前,王家倒是使了人送帖子過去,想叫蓉姐兒先拜見一下這位曹夫子,卻叫她拒了出來,只說開了館便見著了,也不差著一二十日,她冷眉冷眼,淡淡一掃,聲間清凌凌的,倒似簷上結的冰稜子,看見蓉姐兒點一點頭,便道:“把功課攤出來罷。”
蓉姐兒也帶了功課來,卻是她寫的字兒,挑了幾張好的,有樣學樣的鋪在桌上,各人的功課卻不一樣,悅姐兒的也是習字,那平五桌前卻放了一紙銷金的小箋。
曹先生走了一圈,個個桌上的不過略看一回,到平五跟前才立住了,拿起小箋看一看,唇角微微一翹,帶出些笑意來,悅姐兒把頭一扭。
曹先生收撿了功課,坐在堂上,便出書來,點了一段,四個學生一齊捧了書念起來,只蓉姐兒乾坐著,也把書拿起來,跟著動動嘴唇。
曹先生招手把她喚過去,帶到門邊換了鞋子,銀葉趕緊跟上去,曹先生睨她一眼,她就又站定了,立在廊下看著蓉姐兒跟了這個女夫子走到外院的一株桃花樹下,那裡早早燃起一爐香,曹先生也不說話,點點案前沒點著的那一柱,蓉姐兒還以為是擺桃花神,走過去點了香,似模似樣的擺上三拜,往香爐裡插上。
“你識得幾個字了?”曹先生一問,蓉姐兒就點起手指頭來,數了半天還是數不清,抬頭看她:“不知呢,好些字的。”
“會背什麼詩?”
蓉姐兒哪裡會背詩,只會百花曆,張口就來,曹先生卻沒攔了她,牽了她的手一路聽她背一路往回走:“你的蓉是芙蓉的蓉麼?”
蓉姐兒不知道芙蓉到底是不是荷花,卻知道她是荷花節那天生的,笑眯眯:“我是荷花節生的。”說著舉起指頭:“六月二十四!”
曹先生便如看見平五一般嘴角翹了起來,待回了屋裡,一段書也念畢了,點了平五,指指外頭的竹子叫她作一首詩,何家的姐妹兩個繼續往下念內訓,悅姐兒跟蓉姐兒一齊學《女論語》。
整整一個上午,爐中的香都換了三柱,她便只教了十多個字,蓉姐兒很快就會背了,曹先生把她叫起來,她一氣兒把這一段都背出來,曹先生點點頭,卻不去細說行莫回頭,語莫掀唇。 坐莫動膝,立莫搖裙。喜莫大笑,怒莫高聲。這些是個什麼意思。
到得午飯時分,曹先生叫她們把當令鮮花做的菜拿出來,蓉姐兒是桃花餅,悅姐兒是炸玉蘭片兒,拿鮮玉蘭的花瓣裹上溼麵粉炸出來,再撒上紅白糖,也虧得李家有暖房,不然玉蘭也還要大半個月才到花季。
何家的同蓉姐兒一般,也是調的花醬做的點心,便只平五不一樣,她唇邊噙了笑意,嬌滴滴喚了一聲:“點雪,把茶拿進來。”
這茶水已經滾了一早上,拿一個甜白瓷的杯子盛了捧進來,平五伸了手指頭,在茶梅樹上摘下一開一合兩朵花來,扔進滾水裡,拿茶蓋子蓋嚴了燜上一會兒,親手把茶奉給曹先生。
四個女孩的菜曹先生一樣都沒吃,單平五奉上的一杯茶,她卻喝盡了,待午間下了學,蓉姐兒便跟著悅姐到後頭去尋母親,悅姐兒咕咕咕把平五的事告訴親孃,蓉姐兒卻賴在秀娘身上,把頭埋在她裙子裡直扭,甩了手直叫酸。
李夫人聽見女兒說這些冷哼一句,看見蓉姐兒抬起臉來,便問:“蓉姐兒呢?”
蓉姐兒眨眨眼睛:“我讀書,吃餅,曹先生生喝了茶。”她不單吃了餅,為著嫌硬,還叫銀葉給她在小爐子上烤了烤,竟是一點兒也沒擺在心上,李夫人啞然,秀娘摸摸她的頭:“我這個女兒,有些痴傻,這些個渾不知呢。”
李夫人卻掩了口笑:“倒是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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