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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也不管甚個規矩了,咧開嘴巴就哭,淚珠落得雨點兒也似,玉娘嗔一眼銀葉,趕緊上前摟了她:“莫急莫急,還得先過年呢。”又是許她糖又是許她紅包,好容易才把蓉姐兒哄好了。
汪家一家子一直住到臘八節,沈家人早就回去過節了,還磨磨蹭蹭的不肯動,槿娘知道蓉姐兒要去李家讀書,又打聽說李家是水上集市裡專門販米的人家,家裡真真銀子鋪地,珠兒串簾,便是給幾個女娃兒也請了翰林來教書。
槿娘就又動起了別樣心思,她跟汪文清兩個好幾回在王四郎面前說到蓉姐兒,明裡暗裡的挑唆秀娘只生了蓉姐兒一個,跟出去這些時候竟也沒懷個胎回來。
王四郎卻是知道的,秀娘若不是為著他操勞,也不會坐下胎還落了身子,只不好往外去說,剛剛立戶站腳的,外頭那些事一樣樣都要忙,他在這邊也盤下了茶葉鋪子來,正是各處送禮打通關係的時候,哪裡有功夫去聽這夫妻兩個閒磕牙。
槿娘看見弟弟不放在心上,冷哼一句:“他如今不急,等個兩年看他急不急。”心裡畫出個圈兒來,恨不得把王家的東西一樣樣的全算到自家名下,又聽見一個女娃兒還出大錢送去叫翰林教導,又往王四郎面前說項:“咱們昊哥兒也讀了兩年書,先生一向誇他聰明,能不能也在江州給他尋個好師傅。”
王四郎想都沒想便拒了,卻也不明白的回絕,只笑一笑:“此時便有好館也也都休沐了,待開了春兒再好好尋訪。”等開了春就要動土地給娘修墳,到時候忙著便想不起這一茬來。
槿娘還不甘心:“便是蓉姐兒讀的那個,能進去兩日也是好的。”
王四郎聽了眉頭一皺:“胡咧個甚,那是女學,昊哥兒比蓉姐兒還大著兩歲,真要開這個口,我成了什麼人了!”
槿娘訕訕的:“原是聽說有個翰林在,這才急呢。”一句話就叫弟弟打回來,她自家覺著沒顏面,又要過臘八節了,家裡還在婆婆在,總不好吃街坊鄰居說嘴,用了飯便叫秀娘替他們僱車好家去。
待把這一家子瘟神送走,那個派到槿娘屋裡侍候的小丫頭哭喪了臉來找秀娘,屋裡的東西全叫汪家人帶走了,連博古架子上的花瓶都不曾落下,只除了褥子不曾帶走,連帳幔坐墊子繡褥子也都裝進包裡帶走了。
秀娘早知道有這一遭的,槿娘是個吃年菜連肉都要捎回去一碗的人,一家子全一個德性,除了搬不動的帶不走,所到之處便如蝗蟲過境,一掃而空,能帶的肯定全裝上車了。
給僱的大車裝的滿滿當當的,玉娘立在下首問:“那預備下的衣裳可還要送?”
秀娘擺擺手:“裝進箱子,待過年去再送給她。”
槿娘這回真真算是衣錦還鄉了,往日裡直在鄰居面前說弟弟發達了,這回大車一到門前,她從頭掀了簾子出來,外邊立的人都看住了,有熟識的便問:“這是哪裡來,還想著今兒過臘八,你當家作主的怎好不在。”
槿娘攏了頭髮便笑:“往我江州弟弟家去了。”也不多說,只一個包襖一個包袱的拿出來,整整來回五六趟才把東西搬完。
汪母倚了門便要罵,兒子兒媳婦帶了孫子出去這十多日,她一個在家吃了多少辛苦,還沒開口就啞了聲,槿娘得意洋洋的斜了婆婆一眼,把手裡裝了繡帳的包襖往她手裡一放:“娘,趕緊的,裡頭還有東西呢。”
這還是王家大發之後過的頭一個新年,新宅新戶,粉牆烏瓦,從裡到外都打掃乾淨,門楣楹框上頭俱都貼了紅紙,王四郎學過幾年書,作詩聯對不成,寫個對聯還是行的。
早早開了書房門,拿溫水磨了墨出來,秀娘裁開紅紙,鋪在梨花木的几案上,不一會子便寫了四付對聯兒,秀娘還是頭一回見他動筆,頭先兩個字還滯澀,過得一會兒手就熟了。
他親孃在世時每日必要逼了他寫字的,便是家裡無錢吃肉,也要給他買得紙來練字兒,後頭實在拿不出買紙的錢來了,便日日把他帶到祠堂裡去,在筆上綁一枝細竹棍子,沾了水讓他在青磚地上寫字。
為著這個,王四郎也不知吃了多少村裡孩子的笑話,放拳打了一場,這才沒人敢當著他的面說了,先他寫上十塊方磚便抬不動手了,日復一日的,能把前後兩間屋的祠堂寫滿了去。
他這把子力氣倒有一半兒是那時候練出來的,王四郎一面寫一面嘆,對著蓉姐兒說:“你祖母過世,爹就把這一筆字兒也給丟了,等你進了學,咱們爺倆兒一同習字。”如今寫出來的雖還能瞧,但同那時也差得遠了。
秀娘曉得他想起親孃心裡黯然,蓉姐兒卻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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