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部分(第3/4 頁)
一匹錦出來,一匹錦多少銀兩又是有定量的,便是想瞞也無處做手腳。”這還是王四郎說的,若是秀娘怎麼也疑心不到哥哥嫂嫂去。王四郎說了這話,還吃秀孃的埋怨,說沈大郎夫妻兩個絕不是那等藏奸偷滑的人。
吳夫人既存了這個念頭,便有意再探問些,待吳老爺回來,問問丈夫可不可行,先投些小錢進去,便是虧個五百一千的,也不算大鈔,不值得什麼。
到了正午用飯時分開兩桌,男一桌女一桌,綠芽杏葉兩個是現買進來的侍候的,都在大戶人家裡頭學過規矩,卻到底不是家生子,禮數不似吳夫人柳氏身邊這兩個周全。
蓉姐兒自家坐著吃,夾一筷子豆芽絲炒的雞汗翅絲,咬一口只覺得豆芽脆生生的好吃,翅絲兒卻咬著沒味兒又硬,把那魚翅挑了出來,把豆芽兒全吃了。
柳氏瞧了一眼低了頭,原她還打趣徐小郎,兩個雖差了年紀,可不止一回聽見婆婆在背後嘆息這個外甥沒早早定下親來,再安定怕是要等著他自家掙出來了。
如今一看便是有家底也是個暴發的,吃用上的規矩再不似大家姑娘這樣嚴謹,別家姑娘這時候學用飯的規矩也要好些年了。
吳夫人卻又是別一樣的思想,她年紀大些,眼睛裡只瞧見小兒可愛,哪裡會去挑剔規矩,見她把翅絲兒一絲絲單挑出來,在小碟兒裡排得齊齊整整的,喝一口茶咽盡了飯粒兒問道:“怎的,這個不好吃?”
一句話說的秀娘臉上都燒了起來,若早些知道要留飯,她定是要早早講些規矩的,秀娘自家還好,她跟著王四郎登了那麼些官家的門,就是原來不懂不會,看人挾菜咽茶的也學得四五分了,曉得她們吃菜用飯都有規矩,就是撿點心也要拿帕兒包了,不能吃得滿身都是,那再講究些兒的,連口辱都不能沾糕餅屑。
她才要開口道一句惱,就見蓉姐兒抬頭看看吳夫人,點點頭:“不好嚼又沒味兒,不如豆芽好吃。”這倒是真的,魚翅本就是無味之物,就要靠了湯去煨它,再下了功夫,也煨不軟爛,跟豆芽一處拿雞汁兒炒了,不過取個名貴的意頭,還不如雞汁兒單炒豆芽絲。
吳夫人見秀娘尷尬,笑一笑:“還是小人兒嘴裡有實話,我每吃這物私心裡都覺得不是個好味兒,偏還是貴貨,上等級的席面缺了它倒似不成席了。”
秀娘見她善意也跟著笑:“她一向吃我做的飯食,粗糙慣了,等送去女學,怕要吃人笑話的。”蓉姐兒知道是說她,一手捏了勺子一面側頭去看秀娘,呶呶嘴兒不許她說,幾個人倒把食不言的規矩放在一邊,只柳氏不說話,又不好冷了場,抿了嘴兒笑。
到告辭出來的時候吳夫人還備了禮:“你家裡既是做綢緞生意的,也不拿那些個陳緞舊錦出來顯眼了,這香料倒是我們老爺帶來的,一小塊擺在香爐裡頭,一個屋子都香呢。”
描金大匣子裡頭擺了四隻小匣,杏葉接過去捧在手裡,秀娘謝了又謝,這才告辭出去,蓉姐兒穿了一身大衣裳又是吃又是玩,早就累了,進了車就迷迷濛濛的趴在秀娘膝上。
王四郎吃得滿面通紅,腳步打了飄,算盤扶著他坐上車,他怎麼也不肯坐到車裡去,秀娘怕他吃醉了跌下車去,隔了簾兒拿帕子系在他腰帶上,幾個丫頭一齊拉著。
回了屋中把這一身卸下來,秀娘也嘆一口氣:“那富貴人家哪裡是好走動的,這一身金銀壓得我氣兒都不順了。”她這還不算奢華的,因著對方家裡有孝,不好過份鮮豔,那吳夫人是長輩,頭上的金冠子不知鑲了多少塊指甲大的寶石,便是身邊跟著的兒媳婦,頭上也戴了只赤金冠子,只寶石小一些少一些。打眼一瞧,便是空心的也得二三十兩金子。
蓉姐兒滾在床上便睡熟了,王四郎歪在羅漢床上,怎麼也不肯認自家吃醉了,秀娘把吳夫人應下幫蓉姐兒找女學的話一說,他樂起來:“是該送去了,我聽說許家那些個姑娘,五歲就拿筆了。”
既應承了這事兒,就不怕沒有上門的時候,常來常往的走動著,先把關係拉近了,往後不愁攀不上生意。杏葉點了盞釅釅的濃茶來,王四郎皺了眉一口吃盡,只覺得茶葉把酒氣兒沖淡了,胸中好受了些,問道:“你看那吳夫人,可是好相與的?”
秀娘正坐在鏡前梳頭,把鬧妝分心壓發一樣樣卸下來擺到桌上:“倒是個和順人,少見呢。”九江那地方,便是個芝麻官家裡的家眷也一個個鼻子眼睛望著天的,似吳夫人這樣的竟比她們好相處,不叫冷了場,總能遞了話頭過來,一看便是好家教好門風。
“這便是俗話說的,閻羅好過,小鬼難纏。”王四郎也吃了許多“小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