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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煙,跑進徐老太太房中,一對老夫老妻吵起架來,幾個小輩俱都幹看著,既不敢拉架又不敢勸說,聽這對年過七十的夫妻當面鑼對面鼓,誰也不讓誰,先還說著兒子教養的事,越是吵越是沒了章程,竟把陳芝麻爛穀子那些個嬌妻美婢的事全都吵吵出來。
身邊跟著的都是兒媳婦孫媳婦,哪裡敢站著聽,俱都跪到廊簷下,屏息靜氣的等著這兩個加起來都要兩百歲的老太君氣消,徐大老爺新討進門的兒媳婦機靈些,扯了婆母的袖子:“娘,這樣吵怎生好,若是不好,倒要先備上大夫的。”
徐家的大夫是個告老回鄉的太醫,當年還得過先帝御賜的匾,叫徐大老爺請回家專給父母親瞧病,當下就有下人跑去將他請了來,那老太醫也有些年紀了,身後跟著兩個徒兒,一個拎了醫箱子,一個扶了師傅的手,剛到門口便聽見兩個老人互揭老底,聲音震得屋瓦都在搖晃。
那老太醫也不是個脾氣好的,吹鬍子瞪眼睛:“這是有病!聽這個聲氣不活九十九,把我那御賜的扁砸了當柴燒!”說著拂袖離開,兩個徒弟只好又跟在後頭,還要叫他慢著些,別叫院裡的石頭絆了腳。
孫媳婦林氏一看兩個還沒停下來,便又開口道:“母親,咱們不如學那御前勸柬,高了聲叫兩位老人家息怒吧。”
林家一門都言官,林氏的父親便是御史,徐大老爺的夫人瞧著這個兒媳婦,皺皺眉毛,想要教訓她這成了什麼樣子,想一想又沒別的辦法,難道真叫兩個老人家撕破臉皮,她可是當家人,若真有個好歹,叫徐大老爺丁憂回家,好好的布政使讓給別個,回來還不定怎麼埋怨她。
因裡頭關聯著徐三老爺的事,心裡恨恨記上一筆,當下伏倒在高聲喊:“父親母親息怒。”她一開口,徐二老爺的夫人也跟開了口,一個院子全是主子們的求饒的聲,他們跪著,丫頭小廝自然也不敢站,全都跪著。
徐太老爺回頭一瞧,跪了一院子,長出一口氣,把柺杖捶地:“兒女都債,都是債!”說著扭頭就走,那邊孫太醫的叫小徒弟煎的靜心湯已經送到了正院來。
這兩個沒一個肯喝的,徐大夫人便又差了小廝讓那兩個小徒弟照了藥方分次兒煎上幾爐,什麼時候肯用了,再端到跟前來。
這一日徐大夫人跟在婆母身後事事小心的侍奉,再不敢有半句逆了她老人家的意思,徐太夫人自然也氣小兒子不成器,可她能說,別個卻不行,徐大夫人吃過一回虧,學得乖了,再不說半句,只聽她罵完一輪遞上茶水叫徐太夫人潤了喉嚨,再接著罵。
回去便寫了信,差了家人送到徐大老爺的任上,信裡自然把這個專拖後腿的弟弟罵上一回,又說自家怎麼小心在意的侍奉著兩老。
徐大老爺焉有不知之理,他好容易坐上這個位置,正是春風得意的時候,政敵可著勁的捉他的錯還不及,偏有個弟弟先給他添一筆墨,趕緊寫了信給江州知府,叫他不必看了誰的面子,該怎麼發落便怎麼發落。
徐三老爺頭一任的通判都沒幹到卸任,叫知府判了個思過,既是思過便停了他的差事,徐三老爺到底還沒昏聵到那個地步,知道是樊孃的事落了人眼,除了知府,還收到老爹大哥兩封信,俱是斥責他的。
他回去就叫樊娘趕緊搬回宅子裡去,不能再呆後衙惹人的眼,還攜了她手拍了安慰:“這也是權宜之計,先緊些時日,待事情淡些,我再將你接回來。”
樊娘哪裡能肯,可她裝賢惠裝慣了,此時若鬧開不走,徐三老爺一翻臉,說不得只好回行院裡賣笑,男人兩件事最是看重,憑你是天仙妃子也不能動得分毫的。
頭一個是兒子,第二樣是官職,頭一樣還有法子鬆動,只待她生下孩兒來,總有法子把徐三老爺的心從那個獨養兒子身上分一半兒出來,再把使些手段口舌,不信不離了他父子之間。第二樣卻再無它法可尋的,那便是官職仕途,礙了這一個,便是你美過西施王薔,男人也俱都捨得割掉這塊肉。
樊娘這回是真的慘淡離開,扯了徐三老爺的手:“徐郎,你且不能忘了奴,奴在宅裡必定日日想你念你,為你抄經祝禱。”
說完打包了箱籠領了家裡的下人丫環,灰溜溜的回到外宅,心頭的恨意似貓撓一般,她可不似徐老爺那般想得遠思得多,也不往同僚身上去靠,認定了是徐小郎靠了狀,徐家這才出來把她趕走。
樊娘這些日子不曾叫徐三老爺沾過身,便是抱了叫他看得著吃不著的心思,待一開了禁,狠狠弄個幾日,也好懷上個孩兒,從此終身有靠;便是懷不上,她住在宅裡,連徐少爺都給趕跑了,哪個還能來動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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