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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理,這才打發了出來賣油。”許婆子上下嘴皮一碰:“你可不知,這家子老孃跟媳婦那個厲害勁兒,往他前門過還要退三分。”
朱氏聽了這話譬如大夏天吃了冷淘,一句句都說到她心坎上,她拿帕子託了果仁,扔地下去逗許婆子家裡養的草狗,只做個扯閒篇的樣子:“別是他嫂嫂誤了他吧,彷彿還瞧見油桶邊擺著書呢,可見是個上進的。”
“呸!”許婆子啐上一口,壓低了聲兒:“原是萬家大郎在這頭賣油,兄弟倆為甚掉了個地方換著賣,還不是他作的,賣油便老老實實賣油,好好的串街走巷,跟前頭秦家似的,擔了油擔子賣上三年也能置下鋪子來,他倒好,還沒賣上三日就叫人潑了一盆洗腳水。”
許婆子說得跟親眼見著似的,朱氏一樂,點點她:“倒似唱大戲的,我瞧著他規規矩矩的,惹了誰叫
潑一身髒水?”
“嘖,咱們半截兒入土的人,他瞧著自然一口一個大娘大嬸規矩的很,那大姑娘小媳婦去打油,卻沒這般正經,一雙眼兒直往人家身上搜刮,有個媳婦新嫁,年輕面嫩哪經得這樣看,回去一哭,她家男人拎了拳頭差點兒砸出人命來。”
朱氏還有甚個不滿意,嘴兒都歪了,把一盞茶喝盡了立起來要回:“盡聽你扯這些個,我得家去了,眼看著天要熱起來,還沒尋裁縫裁新衣呢。”
許婆子將她送出店外,兩個別過了回去,朱氏一進門兒就往廚房去:“去買只老雞來燉了湯,裡頭放些參須,寶妞的娘病了。”
雞湯剛燉好,朱氏就拿砂鍋裝好了,叫養娘抱了寶妞趁著日子落山沒這樣曬,往後街去,到了槐花裡,見日頭還沒落山蘇氏就緊緊閉了大門,倒點一點頭,這個兒媳婦雖然蠢頓,也能把得住家門。
拍了門叫上兩聲,出來應門的竟是個半大的丫頭,看見朱氏還問:“你尋哪一家?”朱氏高了聲:“這不是王大郎家?”
蘇氏歪在床上裝少奶奶,聽見婆婆的聲音趕緊在頭上綁了帕子,軟綿綿喚一聲:“祿兒,趕緊領人進來。”說著把果碟兒拿起來藏到被子裡,大迎枕靠在身後,裝得手腳無力,一看見朱氏就要抹淚。
朱氏見她這般模樣倒沒問這丫頭哪來,看著樣子也知道是買來的,把沙鍋放下,坐到床沿去問:“大郎呢?”
寶妞好些天沒見著親孃,此時看見纏了不休,不肯呆在養娘懷裡,踩著腳踏上床,撲到蘇氏懷裡一聲聲的娘叫個不住,蘇氏緊抱了她,也落淚,回了一聲:“大郎出去販貨了,小本小利,先收了一匹綢往江州去賣,再販些胡桃花生回來。”
朱氏叫養娘盛一碗湯出來給蘇氏,蘇氏剛吃了一肚皮的花生瓜子芝麻餅,哪裡喝得下湯,把手一推:“身上乏力,肚子也漲,喝不下去呢。”
朱氏見她這樣才信她真病,才要寬慰兩句摸出錢來,就見寶妞從被子裡拖出個食碟來,小手抓了芝麻餅“卡”的一下咬一大口。
蘇氏臉色都變了,朱氏眼兒一掃只當沒瞧見,起身把那碗湯重又倒回沙鍋裡,叫祿兒端到廚房:“等大郎回來,給他吃。”看看廚房裡冷鍋冷灶的,不由氣苦,也不願久呆,把寶妞抱過來叫養娘抱著,又原路返了回去。
蘇氏送出門去,轉身便啐:“沒用的老貨,但凡管得住男人,咱也不須搬出來。”越想越氣,到灶下開了沙鍋,拿筷子一撈,倒是隻整雞,拎出來在案上切了一半,把雞脖子雞腳給了祿兒,自家撕了兩條腿,就著湯碗啃盡了,吃飽了還打個嗝。
待王大郎家來,鍋裡只有些半邊雞了,蘇氏起來給他下了湯麵,他一面吃一面問:“這是你燉的?”蘇氏乾笑一聲:“娘知道我身上不好送來的,卻只有半邊,寶妞吃了個腿兒,我一口都還沒動呢。”
王老爺在衙門裡接到了王四郎的信,裡頭夾了銀票,說是已在九江置下了茶葉鋪子,得了些小利,一船茶賣掉半船,還有半船沿途送禮送光了。
他在家的時候,父子兩個一年也說不上兩句話,不意出了遠門倒熱絡起來,王老爺也不把銀票帶回家,開啟櫃子取出小匣,裡頭已經攢了好些,全是兒子給他寄來的,點一點都有二百多兩了。
把匣子鎖上,再鎖好了櫃子,帶了小廝一路回去,見著扎彩燈的,才恍惚已經到了荷花節了,記著蓉姐兒就是荷花節養的,進了家門剛落座就道:“等荷花節,我想把蓉姐兒接來,咱們租一條船,去採蓮灣看花。”
朱氏氣得一噎,擺好了筷子才說出話來:“倒是該的,她這樣小就離了爹孃身邊,帶了她去耍也好。”王老爺又吩咐她尋個好裁縫來,給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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