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撐家中開銷,從七八歲起到出門子,不說家中老小的吃口,就是一注嫁妝錢都攢了出來。
生男兒總巴望著他金榜提名,考童生進學,再一步步的往上考秀才舉人,還要保媒出聘,原都說女兒是個賠錢貨,如今卻不一樣,得了哥兒的人家人自然歡喜不禁,那生了女兒的人家也不愁容滿面了。
可如今卻又不同,既攢下了這一份家業,自然不能跟貧家小戶同日而語,秀娘自家也知這回若生的不是男孩,再生上一個,說不得便要納妾。
潘氏雖沒在她懷孕時說這些喪氣話,可便是旁人不說她也知道,到時候由著別人送人進來,還不如她買一個乾淨好生養的,手裡頭捏著身契,便是真個生了兒子下來也不敢作反。
王家塘裡那個“堂叔”打的甚個主意,秀娘一望便知,借了親戚的名頭進來,再怎麼也不會寫□契,還佔了同出一地的便利,真生了兒子,還不知道要把自家擠到哪兒去。
由著這等狼子野心的進門,還不如她挑個老實的,那是下下之策,如今這個哥兒一落地,不僅是秀孃的保命符,便是蓉姐兒,有個一母同胞的親兄弟在後頭支撐著,出了嫁也有人撐腰。
秀娘看著兒子滿心喜意,蓉姐兒也坐在邊上笑團團,趁了玉娘去端湯,湊到秀娘耳邊說:“阿公罵兩個姑姑呢,我聽著的。”
王老爺一看兩個女兒竟是這模樣,第二天就斥了她們,叫她們家去,這倒不是來幫忙,卻是來裹亂來的,槿娘還嘴硬,說是總要洗了三才好走,要添盆呢,王老爺陰沉沉盯了兩個女兒一眼,杏娘趕緊收拾起東西來。
到底還是留下來洗三了,若不是王四郎還沒到家,怕婆家人來的太少場面冷清,秀娘實是願意趕緊把這兩個姑子送回去的。
蓉姐兒跟在潘氏玉娘身後辦著洗三,她跟了秀娘也去過幾回夫人家的聚會,寫了帖子請人來,何夫人李夫人跟平夫人,這幾個除了平夫人不一定,另兩個定是能到場的,再有便是江州府裡那些來往走動過的官員。
蓉姐兒讀書平平,這上頭卻似足了王四郎的好腦筋,列了一張單子出來,一個個的點下來:“這位夫人很是和善,看著應是能來,這個便不成,眼孔比針尖都小,從來瞧不見咱們。”說白了也容易,那官位小些的,夫人也和藹些,那官位大的,便同平五家請來的小娘子一樣,根本不拿正眼瞧人。
不說玉娘,就是潘氏都嘖嘖稱奇:“乖乖,咱們家妞妞倒是個當官家娘子的材料。”
秀娘抱了兒子哺乳,家裡雖請了乳孃,潘氏卻不十分肯叫乳孃碰小娃娃“吃了誰的奶,便跟誰貼心,你看看前門陳三家的媳婦,奶了劉員外家的哥兒一場,那哥兒到如今還金銀吃穿的給著,我來前才曉得,陳三把他的小閨女送進劉家當妾去啦。”
從東往西一條街的人都在背後說陳三家的下作,家裡日子過得這樣好,又不是過不下去了要賣女兒,生生把個花朵樣的姑娘送了去作妾,慕富貴連臉皮都不要了。
“好容易得了他,哪能叫別個料理。她就這點子小聰明,怎不瞧她作得詩出來。”秀娘拍哄了兒子,虛指指蓉姐兒:“到外頭見了人一雙眼睛就斷的轉,是個人都曉得你在使那聰明勁兒,還當自家不落人的眼呢。”
原是還小,別個怎麼瞧都只說這個姐兒伶俐,翻年便要十歲了,再這麼可不成話,蓉姐兒聽見秀娘說她只低了頭不作聲兒,眼睛只盯住弟弟看。
還是皺皺巴巴一張臉,卻生得肥壯,腦袋圓圓的,頂上還有一個陷進去的窩兒,她好奇想拿手指頭戳一戳,叫潘氏一把拍掉了:“那可是命門,還沒長好呢,再不能碰的。”
蓉姐兒縮了手:“為甚沒長好?”說著又抬手摸摸自家的頭頂心,好似沒有這個窩,潘氏抱了娃娃放到悠車裡,一隻手還沒落下,奶娃兒就扁了嘴巴要哭。
“一個賽一個的精怪!”潘氏嘴裡埋怨一聲,到底還是抱起來,又抖得一會兒手也酸了,見著娃娃睡熟,又想放下來,這回還沒沾上床褥子,才剛彎了腰,奶娃兒嘴兒一咧,張著沒牙的嘴巴便哭。
“他是要人抱,阿婆,我來!”說著就要接過去,潘氏趕緊往後頭讓一讓:“我的祖宗,你可別碰,再摔了他可怎辦。”
“摔不著,我抱得動,我來!”蓉姐兒一定要伸手去接,自生下來她還沒抱過呢,秀娘看見她踮了腳繞了潘氏圈,笑一笑:“你坐到床上來,放在你腿上給你抱。”
奶娃兒剛還在哭,一到蓉姐兒懷裡竟不哭了,蓉姐兒湊上去香他的臉,又學著潘氏的樣子顛顛他,嘴裡還發出“哦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