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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姐兒一個人在屋子裡頭生悶氣,旁的人她不能欺負,單隻折騰梅姐兒,一會要茶一會兒要湯,指使的梅姐兒團團轉。
王家不消停,沈家也消停不下來,為著蓉姐兒差點走丟,潘氏差點打上王家來,秀娘是兒媳婦不好說話,她卻是正經的親家,非罵得朱氏從此抬不起頭才好。
她跟那些賣珠兒的婆子們一併挎了籃子出去,到一處便說,朱氏的名聲本就臭了,這回更是落進泥溝溝裡,她本不是故意,也叫潘氏說得似是成心。
闔家都曉得蓉姐兒受了委屈,剛從鄉下回來的桂娘帶著蘿姐兒拎了米麵油上門來看蓉姐兒,她摟了蓉姐又是一長串的阿彌陀佛,似她這樣好性兒的人也忍不住說了兩句:“真個是個不積德的。”
她去了一趟鄉下,回來了倒精神的多,紀二郎的差事叫王老爺給擼了,從衙門的捕頭成了個白身,還叫他搬出衙后街,到街上賃房子住去。
紀二郎趕緊回鄉去討救兵,還沒進門,就看見鄉下的弟媳婦蹺了腿兒磕瓜子兒,自己的老婆穿得像個鄉下蠢婦般的拿了棍兒燒火,他當下就砸了門。
把親孃張氏從炕頭上唬得滾下了地,弟媳婦一看他發脾氣也怕,站起來拍拍裙子,臉上還笑:“大哥怎麼家來了?”
紀二郎虎了臉過去,把桂娘手上的燒火棍子一扔,差點兒砸著了小張氏,小張氏咧了嘴就要拍大腿,張氏從裡頭出來了,看見是大兒子臉上笑得開了花:“兒,你怎的來了。”
紀二郎頭一回在親孃面前護著妻女,蘿姐兒眼睛瞪得大大的,她來這幾日連肉都沒怎麼吃過,到吃晚飯了,紀二郎一筷子把雞腿兒挾到她碗裡。
紀家大郎生下來就夭折了,紀二郎就是老大,弟弟一家在他面前屁都不敢放一個,小張氏一向仗了自己生了兒子在桂娘面前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這會兒瞧見紀二郎把雞腿兒給了蘿姐兒,嘖了一聲:“女孩子家家的要吃個甚的肉,胖了顯得蠢笨。”說著筷子就要動過去,挾那肉到自己兒子碗裡。
紀二郎把一臺面的菜都掀了,湯湯水水一整桌都灑在小張氏身上,他來的時候帶了燒雞肥鴨子,從油紙包裡拿出來給女兒,叫她自家撕了吃。
張氏吃了這一下瞪大了眼兒:“二郎,你這是怎的了?”
紀二郎自然不會說是岳父把他的職位卸了,橫眉毛豎眼睛:“去鎮子裡的同鄉帶了信來,說天天瞧見桂娘燒火做飯,起夜看蠶。”點一點弟弟紀三郎:“你媳婦是吃乾飯的!”
桂娘臉上暈紅一片,抖了手兒不敢認這話竟是紀二郎說出來,就連小小的蘿姐兒都不信,她捧了那隻雞咽口水,就是不敢咬下去,她在鄉下從未吃過肉的,連糖也無,她曉得爹只喜歡弟弟,往常回來,就是帶些什麼好吃的,最後也全是進了弟弟的肚皮。
紀二郎當放就要帶了桂娘回去,張氏回身拿了藤條往小張氏身上一頓抽,抽得她嚎個不住,一家子靠犁地一年能有多少賺頭,若不是靠了紀二郎在鎮子上當捕快,時常貼補家裡,哪裡能蓋得起屋。
桂娘性子最軟,這麼些年兩個張氏早把她摸清楚了,這頓打一挨,桂娘也就留下了,張氏慢慢把兒子的話套了出來,曉得王老爺竟把他捕頭的差事卸了,跳起來就要進屋去打桂娘。
紀二郎趕緊攔了,母子兩個說了半宿的話,第二日桂娘早早起來要做早飯,小張氏已經做得了,雞蛋烙餅,專給加了個蛋,擺在蘿姐兒碗裡,自己的親兒子生哥兒那張餅都只加了一個蛋。
夜裡紀二郎摟了桂娘賭咒發誓,說他原來怎麼怎麼混,她離了家門才知道少她一日,他一刻舒適日子也無,又抱了蘿姐兒,頭回把她頂在肩頭上,帶她去看鄉下人家採茶,集市上頭那種花花黎黎無甚用的花球子布老虎買了一小筐。
母女兩個從未過過這樣的好日子,蘿姐兒臉上的笑影兒都多了,跟蓉姐兩個蹲下身去摸貓咪的白毛,貓兒乖的很,伏著身子任她們摸,蓉姐兒還捏捏它的小肉墊,咪咪軟綿綿叫一聲“喵嗚”,躺著一動不動的任她捏。
潘氏從灶下出來,滿口不住的誇:“這麻油又香又滑,比鋪子裡打的不知強了多少。”桂娘也只是笑,她是難得在親戚間爭了回臉,回來的時候裝了滿滿一車東西,各家都有送去了米麵麻油。
秀娘見她眉頭也開了,眼角都往上翹,便把話瞞在心裡不說,她是知道的,紀二郎叫王老爺一通狠罵,跪在門口苦求也沒叫他進門去,這一回哪裡是轉了性子,還是拿桂娘母女作了筏子,好叫王老爺給他把捕頭的職位拿回來。
潘氏也曉得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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