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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攢夠束脩錢。”
徐禮知道灃青只有楚家族學,卻假作不知,奇道:“我觀高老闆攤頭生意這樣興旺,怎會出不起束脩?”新皇舊年才改了教諭,下到各府各縣,家中有族學或是當地便有學館的不論,縣衙需設一儒學,平民子弟皆可讀書,儒教正堂由著各縣分派,錢也自縣中出。束脩自然也是要封的,一串銅錢兩條臘肉便足夠了,縣裡還要給做衣裳,發詩書。
這對夫妻聽了只有苦笑,那公子哥兒卻搖了扇子:“足下是外縣人不知本縣事,再往上數三任,那位姓趙的縣令,把儒學與族學合二為一,楚家的族學,卻不是那麼容易便能進的。”
那人將徐禮上下一掃,見他穿了青衣,嘴裡嘖上一聲,袖口上還銷了金,男兒郎卻穿著絳色,襯得唇紅齒白,一把撒金川扇兒還掛了一串紅瑪瑙結的扣子。
他還待再說,下邊船裡的小廝卻催:“少爺,趕緊著些。”眼睛一掃船頭擺了兩筐新鮮菱角,那公子哥兒端了碗就走,扔下一錢銀子來:“米線錢。”說著撩了袍角沿著石階下去,一隻手端得牢,到得船邊先喝一大口湯,再往船上跳。
一路撐了船過來,他還揮了筷子同徐禮示意:“後會有期。”
蓉姐兒吸了一口米線,嚥下去才問:“你識得他?”兩隻手捧了大海碗,眼睛黑亮亮的,嘴邊沾了酸豆角沫兒,徐禮自袖袋裡摸出絹子來給她擦了:“我不識得他,想來是姓楚。”
聽了這一句那婦人才敢介面:“那是楚七爺,倒是個和氣的人。”
蓉姐兒既得了她這一句,順著話往上趕:“楚七爺,很有來頭?”她今兒出來穿得杏紅衫子,嫩生生戴兩朵堆紗花,倒瞧不出是官家,只當是小富戶出來遊玩,來附近山上踏青的鄰縣人。
“小娘子且著意了,此地倒不緊要,再往東南西去,可不能得罪楚姓人家。”她說的這一句,已是叫丈夫喝了一聲,又有客人催著上米線,便端了盆兒去了,兩碗米線也吃盡了,徐禮扔下銅板,跟蓉姐兒兩個往前去。
說是東西南北四大塊,真個用腳走也不知道多少條巷子,多少戶人家,北邊只跟餘處不同,不是布幡便打得各色各樣,潘婆婆包子店,陳家雜貨,一間間走過去倒有趣味兒的多。
徐禮來看的便是此處與另三塊有何不同,熙熙攘攘擠滿了人,十個裡頭有一半是手藝人,剃頭的磨刀的扎燈籠的,行過三條街,竟沒見著一個讀書人。
蓉姐兒一路買了扎花燈,小竹簍,見著各色玩意兒不論家裡用不用得著,俱都買一些,撿那貼花兒的時候,那攤主道一句:“你相公待你真好,這是回來省親的吧。”
蓉姐兒甜笑著應一聲,徐禮耳根子紅起來,手上點心包就拎了兩個,清明才過蒸得青團蒿餅,炸的芝麻糖油撒子,肚裡是飽的,嘴巴還餓,只要她看見,徐禮就摸了口袋,帶出來一袋子銅錢,俱都花用盡了。
再逛不下去,這才往回走。蓉姐兒出來便穿了軟底鞋,卻也走的累了,徐禮在袖子底下牽了她,到得船上拉起簾子來給她揉腳。
“你瞧了這許多,可想著什麼沒有?”見著此地兒日子活色生香,再想一想那座白塔,心頭便不是滋味,蓉姐兒再直也知道甚樣事情不能說,徐禮是有一付呆脾氣的人,可知道了又能如何,孃家人都不出來管,她們上去攀扯站不住理字。
她在徐家無往不利,不過佔了理,再作痴作喬,拉一個打一個,這才沒吃虧,如今這楚家,關起門來是一樣,開啟門便是善人,便是北塘人家,也少有聽說楚家不好的,對升斗百姓,管得不過是一日三餐四季衣裳,吃得飽穿得暖,管你縣令哪個做。
楚家在鎮子裡頭行善事,每年香油都要捐出去二三百斤,更別說舍粥舍面了,到了冬日還開粥廠,熬的八寶粥,本地少有過不下去的,倒也有幾個閒漢去饒了吃,還有小娃拿了小吊盅兒去盛回家。
若能自族學中脫穎而出的,楚家來出錢送考,不論考不考得中都有一筆銀子當安置費,家裡打點好了,不至孤兒寡母,一去大半年沒有營生進項。
徐禮原來還皺眉頭,如今進得深了,倒唸著楚家的好來,只一樣,把儒教學堂歸在族學中,怎麼也能分離出來。
蓉姐兒歪了頭靠在他身上:“你預備好了?怎麼伸這個手?”徐禮把她額間散發別到耳朵後邊去,捏了一把耳垂:“你不必憂心這些,過幾日用你的名頭送張帖子去,把這些鄉紳人傢俱都請來,辦個宴。”
蓉姐兒還靠著他,看他給自己揉腳,羅襪都褪了,揉著大腳趾,他拿繭子一磨,她就忍不住發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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