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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禮應一聲,伸手給蓉姐兒拉鬥蓬,兜帽滑下來,露出她頭上的赤金冠子,指甲大的紅寶石在燈火下頭熠熠生光,那人抬眼瞧著行得遠了,才拉住個小丫頭:“才剛那一位,是新進門的三少奶奶?”
☆、第205章 嬌嫩妾攪混池水,冰雪人自有熱腸
蓉姐兒大醉一場,日頭高照還起不來身,徐禮去上房告罪,總是徐家大老爺大少爺回來,按禮該來請安,可徐大老爺卻半點也不在意,本來他一個大伯就不能同侄兒媳婦計較,連徐大夫人都沒挑刺,一家子用了飯,又回到各房去了。
徐禮用的藉口是蓉姐兒醉後著了風,早上起來頭痛,他才剛進院門,後頭宋氏的丫頭雙燕就送了藥材來,還說已是叫廚房燉藥膳送過來了。
蓉姐兒醉了,不曾瞧見那個通房,甘露卻看得真,幫蓉姐兒穿衣裳,還嘆一句:“大少奶奶倒穩得住,姐兒且沒瞧見那個張狂樣來。”
蘭針拿了花露進來,蓉姐兒淨了臉拔了瓶塞子,倒在手上往臉上拍,徐禮就坐在羅漢床上看著她,蓉姐兒在鏡子裡衝他眨眨眼兒,一雙水靈靈蔥尖似的手半捂了臉,上下都拍均了才回頭道:“你怎不躺躺,起來的時候不還頭暈呢?”
只屋子裡頭有丫頭,徐禮便這般正襟危坐,卻又不去書房看書,只看著兩個丫頭一前一後的忙著蓉姐兒洗漱吃茶,等頭梳得了,再催小廚房上燕窩粥來。
為著她每日吃這一碗燕窩粥,張氏雖不擺到明面上,卻也暗裡說了好幾句,兒媳婦這裡金蓴玉粒,她那裡為著一碗酥酪都要拍老太太馬屁,可架不住沒吃用她的,這個院裡也輪不著她作主。
徐家幾房裡,哪一個不用燕子窩燉粥吃,大房二房一匣子一匣子的收進來,初一十五這兩日,廚房送上來的還是血燕粥,張氏也不是吃不起,她是捨不得,
蓉姐兒打扮好了,穿了一身蜜合色芍藥簇錦團花長裙,披了件素面薄鬥蓬,綴了一圈白狐毛,把裡頭這堆錦繡壓住了,帶了甘露蘭針兩個預備到大房去。
“總是咱們失了禮,我只說告罪,你也好同大伯一處說說話。”蓉姐兒這番主意打得著,真個等春闈之後再問信,裡頭能挑撿的俱都被人得了去,輪著來也沒甚個好地方,就算是去做儒教正堂,也得挑個大縣。
徐禮已是在祖父面前施過力,都是他孫子,一個布政使司理,一個國子監的訓導,一個卻下縣去當儒教正堂,這事兒辦的不漂亮,大兒子回來還不及問話,真問起來,老爺子還不指著他鼻子罵。
事兒是定準的,面上卻要做的漂亮,還帶了禮一路往大房去,一路行一路好奇:“大老爺脫不了那個樣兒,大哥是個甚樣人?”
徐禮扶了她的腰,搭手牽她過小飛虹:“大哥,是個冰雪人。”徐仁小時候淘氣,同徐老太太最親近,越大越是變了性子,一日比一日板正,不曾當布政使司理時,他還不是如今這模樣,越是在衙門裡頭久了,越是板正正。
倒是徐禮自家,成親以來臉上笑影也多了,同覘筆捧硯來個還能開句玩笑,蓉姐兒鬧他,他也由著鬧,這個冰雪人的稱號,原是他的,如今落到了徐仁的頭上。
蓉姐兒咋了舌頭:“大嫂子是霜,那一個是雪,兩個一處可不數九寒天?”心裡又想到那個通房,總覺得不對,若真似徐禮說的,大少爺還能瞧得中這樣的通房。
到了正院,徐大夫人卻不曾出面,宋氏和和氣氣的拉了蓉姐兒進屋,還點點書房,說起話來柔聲細語:“三弟往書房去吧,爹同娘要說些年節事不得空,你大哥倒是在的。”
蓉姐兒眼睛一掃,見屋子裡並沒甘露說的那個張狂通房,又瞧著宋氏臉上不似作偽,笑起來蜜蜜的,說到丈夫,眼角眉梢都是喜意,心裡還奇,難不成是隻在大門口擺樣子,一進門就叫收拾了?
宋氏拉她進來:“弟妹一向少來,我這裡比不得你那裡收拾的好。”一色秋綢緞做的坐褥帳子,進了屋子先看見蘭花插瓶,屋子裡頭素淨淨的,也不曾薰香,幾個丫頭也都規矩著穿著同色的水蓮青的衣裳,卻不似蓉姐兒身邊,丫頭都穿得淺紅淡紫。
蓉姐兒自來不曾邁進大房院門,甫一見就知道宋氏是個管得住人的,身邊的丫頭也沒見有著意打扮的,模樣也只算得清秀,卻個個未說話先含笑,她心裡一比,倒覺得自家院裡是花團錦簇。
蓉姐兒院裡是春,此處便是秋,連送上來的茶也清淡,湯色碧綠,蓉姐兒一嘗就道:“好龍井,炒茶的定是位大師傅。”
“我哪裡知道炒茶是哪位師傅,你大哥帶了回來,我便胡亂吃著。”宋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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