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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彈了,往這園子裡頭走走,疏散疏散也是好的。”說著叫小徒弟拎了藥匣子,說定了隔三日就給王老爺施一回針。
蓉姐兒躲在裡頭,看見王老爺那腿腫得發麵饅頭一般,細細長長的銀針兒一根根的扎進去,搓了胳膊從後門退出來,趕緊去找秀娘,抻開兩隻手指比劃起來:“娘,這樣長的針呢,那大夫直往肉裡扎,得有多疼呀。”
蓉姐兒也扎過針,扎的耳朵眼兒,是潘氏拿了繡花針給她穿的,趁了她在淺浴盆子裡頭玩水,拿黃豆把她兩邊耳垂磨得發木,眼疾手快,一針下去,洗澡水都叫血給染紅了。
只扎得一個,另一邊蓉姐兒死犟著不肯,扒著浴盆邊就哭,一嗓子嚎出來,驚得沈老爹差點兒從搖椅上摔下來,急急問道:“你慢著洗,別把娃兒頭髮扯嘍。”
這哪裡是扯頭髮,簡直是殺小豬呢,蓉姐兒又是掙又是逃,赤了腳從澡盆子裡跳出來,潘氏滿院的追她,索性年紀還小,又關著門沒叫她衝出去,後來是孫蘭娘抱住她,死死箍住兩條胳膊,才讓潘氏紮了另一邊。
到現在了,她左邊耳朵還比右邊耳朵的孔兒大一些,便是扎針的時候她的頭死活不肯扭過來,拉了一道,貼了藥膏才慢慢長好的。
那一回,蓉姐兒足有一整日沒理潘氏,也不理蘭娘,只撲在玉娘懷裡頭哭,還是沈老爹帶她出去買了一衣兜的糖果炒米加兩個風車搖鼓,這才好了。
等大白從外頭溜彎回來,蓉姐兒又抽抽噠噠,抱著大白就哭,還含含混混埋怨它沒來救自個兒,惹得大白後頭兩日跟守著小貓兒崽子似的守著蓉姐兒,一步也不離開。
此時她看見那銀針,又把小時候扎耳朵眼的事想起來,說給秀娘聽,這個秀娘還是頭一回聽見,只曉得來接她,蓉姐兒已經穿了耳朵眼兒,能戴金打花生的耳墜子了。
潘氏一向說她捨不得女兒,越是小越是該早扎才是,偏偏生蓉姐兒的時候混忘了,這原是該在洗三的時候就紮上的,小娃兒還甚都不懂,一紮一個準,哄好了不哭時再扎一下。
秀娘聽見就“哧哧”笑起來,她如今萬事不操心,只為女兒兒子忙一忙,聽見蓉姐兒抱怨,又說流了一院子的血,撐不住:“就這叫流血了?等你再大些,才知道呢。”
蓉姐兒眨眨眼睛,她自然明白什麼叫流血,不過就是來紅,身邊的銀葉綠芽都來了,每個月總有幾日要告假的,蘭針甘露兩個跟她一般大,還沒來紅,銀葉綠芽就常說她們是小孩子家家。
蓉姐兒小時候就看秀娘洗那布條子,早早就明白什麼是女人病,一來告假,揮手就準了,還叫廚房備紅糖水給她倆喝。
母女兩個才說過這事兒,蓉姐兒夜半竟肚子疼起來,這個天氣她還蓋著薄被子,覺得肚皮墜墜的發涼,倦起來鑽在被子裡,迷迷糊糊過了一夜。
第二日起來,脫了褻衣褻褲一瞧上面斑斑駁駁的紅塊,床上鋪的暗紅綢罩,細細一看,也能瞧見一塊塊紅斑,捲起來的被子上頭也有,被面沒汙著,裡頭的白布卻要拆了洗曬。
那邊銀葉正要叫呢,蓉姐兒自個兒輕輕“呀”了一聲,既不臉紅也不害羞,叫蘭針端熱水來,又叫銀葉裁布條來,甘露去廚房吩咐紅糖水。
幾個丫頭把事兒辦了,才想起來跟秀娘報一聲,秀娘趕緊扔了算盤帳冊往後頭來,看見幾個丫頭拆被子的拆被子,鋪床罩的鋪床罩,單蓉姐兒好好的歪在羅漢床上,背後墊了個大迎枕,手裡拿一本詩集,走過去坐在床沿邊,笑著摸她的頭:“這才說呢,轉眼你就是大人了。”
蓉姐兒倒奇一聲:“娘不是早說我是大姑娘了嘛。”
秀娘叫一噎,拍了她的頭:“這才是真個成了大姑娘呢。”摸著覺得不對,把她裙子蓋住的那一塊掀開來一看,她竟墊了張茂哥兒的尿褥子在屁股下面。
“這是做什麼?”秀娘早已經習慣蓉姐兒時不時幹些稀奇事,難不成,她是把那個當成了小娃娃的尿了,這才給墊一塊褥子。
蓉姐兒陣陣有詞:“我問過銀葉綠芽啦,這東西是想下來就下來的,不得自主,不就跟茂哥兒尿尿似的,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下來了,我給墊一墊嘛。”
幾個丫頭俱都抖了肩膀,鋪被子的甘露差點笑倒在床上,秀娘抖了手要打她,也不知是氣的還是笑的,越發覺得這個姑娘還沒長成,算一算又覺得她來紅早了,自己那時候將要及笄了才來,潘氏提了好一陣子的心,知道她來紅了才念一佛,說女人家別個竅不開不要緊,這個竅是一定要開的。
蓉姐兒才十二,麗娘算來得早了,也要十三四歲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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