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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少爺見不得徐禮這個傻樣子,往前又射了一隻兔,轉回來看他出神嘴角還含著笑意,忍無可忍一巴掌又拍了過去,把徐禮的肩膀拍的往下一陷,這才回過神來。
兩個人拎了野雞野兔樹林子邊上升起火來,趁著他們倆去打獵,吳少爺的同僚已經把帳蓬搭起來了,他徐禮還是頭一回見著用油布蓋的帳篷,幾根樹枝看著粗糙,卻牢靠得很,人還能往裡頭躺。
也不拔毛放血,只把裡頭的內臟取乾淨串在削了皮的樹枝子上頭,整個雞拿溼泥巴一裹,往火坑裡頭填,架起枯柴落葉燒了起來。
那兩隻兔子卻只射中了耳朵,不曾傷得性命,吳少爺把兔子拎起來:“這個回去著人把整張毛剝下來才好。”
“這兔子給我罷。”徐禮卻想著把兔子送給蓉姐兒,上回喂兔子她便稀罕的很,茂哥兒差點把菜餅子往自家嘴裡塞,送一隻兔子過去,給他們倆玩兒。
“德性!”吳少爺拿繩子纏了兔腿,也不顧滿地落葉往後一仰倒在落葉堆裡:“這可比行軍愜意多了,水網已經布好,等夜裡雁來了,包管沒有走脫的,不說一對,給你獵個六對來。”
吳少爺的同僚姓孫,倒比吳少爺斯文的多,盤著兩腿坐正著身子,看吳少爺那懶怠的模樣衝徐禮笑一笑:“你哥哥一進了兵營便不要命,出來了倒成了這付爛泥樣。”說著轉了烤叉,身上還帶了一小瓶子鹽,一面烤一邊往上撒鹽。
徐禮自然知道表哥是個什麼性子,他從沒做過這事,卻也學著拿了粗樹杆子去翻土裡的泥胎,烘一會兒就給野雞翻個身,只等著泥胎炸開口子,那便是裡頭的肉熟了。
“說不準還能打到只狐狸。”幾人分食了雞肝雞心,又把泥胎撥出來,拿石頭砸開來,三個男人分吃了一隻野雞,那姓孫的還拍了吳少爺肩:“你這弟弟看著文弱,倒能吃。”
他們倆是早早就慣了,兵營裡去的晚了哪裡還有飯有菜,連點渣子都叫人啃光了,盛上一碗就盡力扒,把菜埋在飯碗下面,吃了頭一碗,再把第二碗添滿添實,狼吞虎嚥,便是在家也改不了性子。
兩人各帶了一個皮囊,裝了滿滿兩袋的燒刀子,出來便穿得厚實,可架不住野外風大,凍得人臉都發木,徐禮不住搓手,吳少爺踢踢帳蓬門:“進去擋著些,別雁沒捉著,人倒先病了。”
說著又遞皮囊給他:“喝一口,暖暖身。”他們初時在陸上擺陣操練,後來便到水下去了,就為著治水匪,大冬天呆在水裡從皮一直凍到骨頭縫裡,非得靠著喝酒才能行血。
徐禮哪兒喝過這個,一口下去人都燒了起來,還想解開袍子,叫吳少爺一把扯住了:“這時候可不能著風,明兒頭痛。”
喝了酒便往水塘邊趴著,野雁最是機靈,有一點風吹草動都盤旋著不敢下來,三個人便伏在軟泥地上,身上又溼又冷,不時灌一口酒喝。
一直等到下半夜,林子裡的狼都不再叫了,四周靜悄悄半點聲音也無,只聽耳邊一陣風,擦著頭頂過去了,吳少爺本眯著眼兒半夢半醒,聽得這一聲眼睛一睜清醒過來,拿腳勾一勾徐禮。
徐禮哪裡睡得著,這酒一下肚只覺得腸子連胃通燒了起來,知道雁來了,正想起來,吳少爺衝他眨眨眼兒,水塘泛著藍悠悠的光,這一群野雁撲騰著落到水上,一對一對的交項,拿嘴兒去梳身上的毛,啾鳴聲也是低低的,還有老雁在塘邊遊了個圈,同人巡視一般。
一直等到那細細索索的聲響停了,雁都闔上眼睡了,吳少爺才比了個“動”的手勢,這兩人跳起來往前,兩邊網子一扯,聽見風聲要飛的老雁掙扎出去,呼啦啦飛走一大批,卻還是網住了十來只。
吳少爺看看網裡的雁便笑:“看看我說這法子行,水匪都捉著了,還差幾隻雁。”
幾個人來時就看準了農家,點起火把野雁兩隻捆在一處,數出六對來,還有兩隻多的,一人分得一隻,一人拖上兩對,收拾了油布舉著火到農人家中。
這才吃上了熱茶熱湯,那農人家裡的女兒哪裡見過生成這樣的男人,端湯送飯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徐禮,吃她娘在灶間一聲喝罵。
吳少爺推推弟弟:“要不要告訴人家你是個有主的。”
被這樣打趣徐禮也不惱,只喝了一肚子的熱湯,也不在農人家中睡,等天色泛白,就帶了野雁往城裡去,自進菜進肉的送貨西門進去,蔬食肉類自然要抽纏裹錢,守城的看見他們三拉了雁,正想攔住,見是總旗趕緊堆笑:“吳總旗,可要小的給送到您府上去。”
問那賣白菜的租了一輛車,拉了一車雁往吳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