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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留笑柄不說,還把自己困住,她扶了發暈的腦袋,一把扯住蓉姐兒的衣裳,心裡從來不曾這麼酸澀過,於她來說隔了雲端的人兒,跟她身邊這個卻這樣近。
看她披紅掛金,一身綾羅錦繡,端坐著垂目看過來,而自個兒卻睡在偏院裡,蓬頭散發,身邊連個貼心的使喚丫頭都不在,雁姐兒閉閉眼兒,重又睜開來,乾涸的喉嚨嚥下這一份酸苦:“求你,求你,去尋石太太,把環兒墜兒放了出來。”
只說了這一句,便似支撐不住似的拿手撐住了褥子,蓉姐兒側身看看她:“那是你大伯孃。”伸手扯過掛在衣架子上的綢襖,立起來給雁姐兒披到身上,雙手壓住她的肩:“你若留了她們,這輩子都不得好過。”
怪不得主子,便只能怪到丫環頭上,石家大夫人如今只把三個下人送走,對外頭說是幾個下人欺負姐兒,事兒便怪不到雁姐兒頭上去,有一半也是看的石老太太的臉面,若雁姐兒再這般行事,她到了年紀也只有被送回家由著嫡親叔伯發嫁這一條路,哪裡還有往日裡思想的,靠著石家,往後要尋個厚道人家嫁出去,這輩子求個安心。
雁姐兒抖著嘴唇流淚,她不肯用水用藥,兩個丫頭略勸一勸便罷了,這會兒眼睛裡乾的只流下兩行淚來便再沒水花了,粉面斑駁,俱是淚痕:“你不是我,我若拿她們換了安穩,這輩子便不得安穩了。”
蓉姐兒皺起眉頭:“哪個叫你換,你好了,她們自然能好,你不好,她們一個也逃不脫。”一根繩上拴著的幾隻螞蚱,一損俱損罷了。
看她還是一臉委屈的模樣流淚,擰起眉頭來:“我不耐煩說這些,這個手爐子給你留下,烘被子暖手還是拿出去換銀子都隨你,我去說一回,只這一回,再沒下次。”
雁姐兒心裡一喜,跟著又苦笑:“你如今是嬌客,你說出去的話,自然有用。”
蓉姐兒眉頭越皺越緊,轉身出去,甘露一聲都不敢響,聽見裡頭沒吵起來,把心咽回肚子裡,拿眼兒瞅瞅蓉姐,只覺著再這麼來兩回她著腸子都叫急的絞在一處了,才要問兩句便聽見嘆息聲,這下也不敢再問了,全嚥進肚子裡,一路垂了頭跟在蓉姐兒身邊。
兩個也不往學裡去,而是去了石家大房拜見石大夫人,石大夫人看見蓉姐也是滿面笑容,雁姐兒這事若是鬧了出去,再沒她好果子吃,不意這個姐兒主意竟這樣大,瞧見蓉姐兒來了趕緊叫茶叫點心。
蓉姐兒坐定了先閒扯兩句,什麼院子裡的梅花開的好,又說原在濼水江州不曾下這樣的雪,石大夫人自她悶聲不響的把環兒的事混過去,便不敢再拿她當孩子瞧,聽見她扯閒話,也順著往下說。
待用了一塊點心,蓉姐兒才笑:“我看雁姐兒那裡沒個得用的人,伯孃你□□好了還把人給她發回去罷,教得規矩了便成,我看她藥也不用飯也不用,人都瘦了。”
石大夫人聽了一頓,環兒墜兒兩個她是再不能留的,便是那個養娘,說著是奶了雁姐兒一場,也是個笨人,早早就該拘了她教她規矩,吹這陣子歪風,好株也叫吹倒了。
她沒立時答應,蓉姐兒也不等她答,看看時辰到了,起來告辭往學裡去,石大夫人著小丫頭送她到門邊,想了一回,嘆一聲:“罷了。”人給她留下,卻再不許她出院門,連學也不再讓她上,院門都不能輕易開啟,一面加緊給兒子相媳婦,一面吩咐兩個小丫頭,一有風吹草動便來報給她知道。
石大夫人身邊的嬤嬤嘖了一聲:“這麼著倒不如把那幾個送走。”她留了臂膀卻再無用武之地,日日關在小院裡,還能有什麼上進的地方,石大夫人卻是一聲冷哼:“便是這樣才好,看住一個院子,不比放人出來追著跑要容易的多。”
☆、第134章 立規矩雁姐事定,白蹉跎算盤納妝
金陵的雪下的比江州大的多,入了冬便少有天晴的時候,看著天陰便立時有雪,一夜過去開了窗兒便是白瓦白磚地,防著天雪難行,隔三日才上一日學。
蓉姐兒再往女學裡去時,雁姐兒那張桌子已經被撤了下去,她初病時林先生還問過幾句,幾個姐兒還結伴瞧過她,時候一長,也就少人問津。
這桌子一撤,倒又把事兒激了起來,莊家姐兒幾個湊在一處論了幾句,你推我我推你的往蓉姐兒面前來:“雁姐是怎麼的了?可是生很重的病?”
幾家姑娘俱都心思單純,往常她在時不喜她說話行事,一回二回的訴苦還真心可憐她,回去還同自家孃親嘆一句可憐,等習慣了她事事都要捎帶上一句,才蹙了眉頭不肯與她相交。
說話聽音,家裡的大